电影路演持续了大半个月,最后一站刚好转到了成都。
选定的影院距离温青唯家不到1千米,她当天在路演场的观众席,很不意外地看见了温先生和杨女士。
站在台上也没忍住乐,直等活动结束,离场时偷偷冲张颖交代了声,温青唯换完衣服向李静好告了半天假,独自从商场隐蔽的员工通道下去,两位果然开着车正等在通道出口。
温青唯口罩帽子遮得严严实实,上车就引得副驾驶的温先生调侃,“我女现在都有做特工的潜质了。”
“那是,好歹进修过的呢!”
温青唯坐进车里摘了武装,冲后视镜里眉飞色舞地挑了挑眼尾,毫不掩饰那点“秋风得意”的小骄傲,教杨女士瞧着笑,知道她这部片子成绩好,手里又有奖项,路会越走越好,就容她嘚瑟嘚瑟吧。
杨女士启动车子,从后视镜里觑她:“你那位荧幕情侣小帅哥呢?”
温青唯靠在后座里懒懒地拿手机回李静好的消息,闻言不由得冲前头古怪蹙了蹙眉,心里明镜儿似得,“杨女士,您在想什么呢?人家小帅哥跟我有什么关系,网上那些都是宣传策划,你们也信?”
“你妈信啊!”温先生热衷拆杨女士的台,“最近天天在家刷D音,十个里有九个都是你跟那个小男孩,今天早上逛菜市场,还问我要不要多买点菜,说万一家里要来客人。”
温青唯听着直乐,收起手机向前俯身,双臂撑着副驾驶一边的椅背,假模假式冲温先生说:“那您还不得有点危机感啊,您就没想过,我妈天天刷那些可能根本不是为了看我,而就是为了看人家小帅哥呢?”
这话教杨女士开车都禁不得回手朝后拍了下,温青唯躲闪得飞快麻利,倒在后座里听杨女士的笑骂声:
“臭丫头片子净会胡说八道!”
大抵为了撇清嫌疑,杨女士再开口就改了说辞,“我本来瞧那小男孩跟你就不合适,他也是演员,今天跟你逢场作戏,明天就得跟人家逢场作戏,你将来还是找个圈外人安心,听见没?”
“得,”温青唯笑着点头,嘴里应的全没几分正经,“您都已经挑上了,我哪儿敢不遵命!”
她现在大小算个公众人物,不适合再到公众场合露脸,杨女士这趟也就没去别的地方,径直回了家。
温先生到家就系围裙下厨房,十月正吃大闸蟹,两人专门为温青唯回来准备了一桌海鲜大餐,酒足饭饱,学葛优大爷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温青唯回了家,直感觉浑身骨头都不由得变懒洋洋。
她都怕多待几天,得长胖几斤肉。
晚上9点半,温先生和杨女士如今的养生生物钟敲响,温青唯不想打搅他们,也关了电视回去睡觉。
她现在许久不得空回家一次,这趟回来,家里已经大变了样,年初杨女士看腻了家里的二十多年的装修风格,重新请设计师改造过一番,温青唯房间现在换到了南边,屋里的东西也全重新挪动过。
温先生与杨女士注重她的隐私,装修的时候将她某些看起来比较私密的东西,全用个纸箱装了起来,就放在卧室梳妆台下,没让收纳师动手整理,她眼下闲着没事,索性爬起来自己收拾。
里头有她从前的日记本,最早珍藏的磁带,初中用过的MP4,收到的生日礼物……杂七杂八的东西。
其中还有张没开启的信封。
温青唯在信封背面看到段英文台词,用很英俊的字体写就,出自她喜欢的电影《怦然心动》:every once in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 nothing will ever compare.
她猜这该是封情书。
温青唯从初中起,就常常会在课桌里发现别人塞进来的情书,那时候人小不懂事,收到情书总被同学起哄,久而久之女孩子们还不太愿意跟她玩儿了,她一生气,干脆把收到的情书放到了老师的讲台上。
一连放了半个多月,温青唯的课桌里,再没出现过书本之外的东西,她这么多年,也从没有把男生的情书带回家里过,想了片刻并不记得眼前这封信究竟从何而来,于是出于好奇,才首次拆开了来看。
只是没想到展开那张信纸后,温青唯会在字里行间,看到个熟悉的名字:
——姜恕。
“小唯学姐,我认识你,比你以为地要早很多,只是你不记得而已。”
这是两人初次见面——温青唯印象中的初次见面时,姜恕同她打招呼时说过的话。
温青唯当时并没往心里去,她原先曾在全校演出过,学生论坛的校花帖子里常年都高高挂着她的照片,同校学弟听过她的名字,知道她的样貌,不算个多么稀奇的事,甚至算是个应该如此的事情。
可温青唯想不起,姜恕什么时候,做过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