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宴宾客,坐车往章家去的路上,陈颂深上车就靠进座椅里小憩,眼下几分青掩不住的疲倦。
温青唯瞧着也难免疑心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这样累,可先前打那么几通电话他半句不提,她也不好上赶着追根究底地问,两个人之间的事,要是全凭追问、应付,那就没意思了。
她侧目看了眼身旁闭目的男人,随他消停睡会儿没言声儿。
章家别墅离市中心不远,开车过去大约半小时,可路上遇到红灯堵车,那就没数了,来时温青唯跟司机聊天提起章家,听说章程原先不住这儿,是章蕙去年大病了一场,请了风水才看中现在这处宝地。
人说是章蕙自小身弱,该待在人气旺的地方,也正是因为她去年遭了劫,今年这场生日就格外隆重。
温青唯先前在私人会所见章程,实在没看出他结过婚,还有个已经7岁的女儿,不过有关章太太,陈颂深只提过一句他们5年前离婚了,别的没多说,司机哪怕知道,想来也不敢对着温青唯嚼口舌的。
别人家的事,温青唯也没那么热衷打探,就这么一知半解地往章家去了。
等车停在章家别墅草坪上,她侧身去叫陈颂深,可他大抵是真睡熟了过去,温青唯两声轻唤竟然没醒。
男人靠坐在那里纹丝不动,闭着眼,浓密的睫毛遮在眼下一尾暗色,微扬的下颌让喉尖凸起处的骨骼感愈发鲜明,他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包裹下的胸膛正平稳地起伏,冷淡又勾人。
平时再淡漠清冷的人,睡着时也少几分凶性,就不再镇得住人了。
温青唯让司机先下车去,兀自俯身过去存心逗他,伸手往他眼睫上轻轻拨了两下。
见陈颂深依然没反应,她忍不住想笑,指尖禁不得更加放肆地往他鼻梁上划过去,经过直挺的鼻尖又落到唇上,陈颂深的唇形好似花瓣,很漂亮、触感也很软,温青唯很大胆地按住抚了抚。
睡梦中的男人总算有了察觉,喉尖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下。
温青唯瞧着抿唇,凑在他耳边唤了声“陈颂深”,为非作歹的手刚要伸向他喉结捏一捏,可惜没等得逞,忽然从头顶传来道低沉嗓音,尚且还带着点惺忪不醒的睡意和淡笑。
“趁我睡着就敢胡作非为?”
男人宽大的手掌,倏地一把抓住了温青唯细细的后脖颈,冷不防教人吓得轻颤了下。
温青唯怕痒,微微耸着双肩抬起头来瞧他一眼,卸了劲儿,笑得倒是浑不怕事,“到了……怕你不醒嘛!”
是到了,外面草坪上早停了成排的车,陈颂深透过车窗看了眼,恰好看见冯家的车从车道上过来,手里捏住的猫儿想跑,他收回目光,手掌沿着温青唯脊背滑下去,顺势落在她腰窝上捏了把。
“走了。”
两人下了车往别墅里去,一路招呼不断,最后直到了别墅后院草坪,才在人群中央看到章程。
温青唯竟在这里又见到林曼,正同章程挽手并肩站着待客,今天章蕙生日,来客有许多并非章程圈子里的旧友,而是章蕙的同学家长,林曼身为公众人物这样露脸,俨然已经是女主人姿态。
“深深叔叔!”
温青唯随陈颂深过去打招呼,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个穿公主裙的小女孩,正从孩子堆里跑出来。
那姑娘直奔着陈颂深飞扑而来,同章程长得很像,尤其眉眼鼻子,英气十足,却又生了张圆脸,十分可爱,到跟前,稳稳地被陈颂深弯腰一把抱了起来,熟稔的样子,除了章蕙想必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陈颂深径直抱着她去章程跟前,那孩子也赖在他怀里不肯下来,几个大人话都说了一圈儿,章蕙才注意到她深深叔叔旁边还有个人,悄悄觑着温青唯半会儿,才问出来:
“你是谁呀?”
温青唯听着弯唇,正要开口,陈颂深率先代她答了句:“叫温阿姨,她今天给你带了生日礼物。”
“那你的礼物呢?”章蕙提到这个顿时歪头看他。
陈颂深话音淡淡,“她的就是我的。”
“唔?”章蕙小朋友明显不太满意这答复,立时噘着嘴看他,惹得周围人都忍不住发笑,小孩子也脸皮薄,不好意思生他的气,乖巧冲温青唯唤了声:“温阿姨好,谢谢阿姨。”
“好了,大家别站着了,去坐吧,”林曼说着又看向章蕙,笑说:“下来吧,跟我去切蛋糕。”
章蕙倒是很听她话,也很乐意听,点着头从陈颂深怀里下地站稳,就由林曼牵着往前面去了,剩下章程在自己女儿生日宴上倒做了甩手掌柜,大把的时间同陈颂深喝酒闲聊。
他们的话题温青唯不感兴趣,坐旁边只看热闹,在人群中瞧见了章睿和方敏,两人正同冯家兄妹讲话。
小孩子的生日会是林曼一手操持,请了专门的策划公司来办,有工作人员带着小孩儿在草坪上玩游戏、唱歌、看动画片,大人们则在一边借这机会推杯换盏地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