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和二年五月,铃铛诊出喜脉。
消息一出,李承鄞几乎要雀跃了。他抱着铃铛亲了又亲,然后被铃铛一脸厌烦地推开。
这次她的反应很大,闻到李承鄞身上混着汗味和熏香的气味就觉得反胃。
李承鄞不以为忤,反而美滋滋地睡了床角。
彼时二人已经双双停药年余,本来一年前铃铛就可以再怀。但是上一胎没保住,以她的身体,李承鄞怕让她连续怀孕伤身体,这一胎要是再保不住,以后万一不好怀上,落得个膝下无子,会对她很不利。
他是必须要有个继承人的,与其把江山交给别人,他更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生下他的继承人。
所以这一年里,不仅铃铛在强身健体,他也在吃药调理,力求把自己曾经服过毒药的伤害消弭掉,省得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
上一胎是七十多天的时候没了的,老人都说头三个月胎不稳,要是说出去反而容易冲撞,李承鄞本来对这件事嗤之以鼻,但是现在,他患得患失了很久,最终选择等铃铛肚子里的孩子稳定之后,再对外公开。
好在阿穆确实也比较争气,铃铛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头三个月,孕事稳定下来之后,她的胃口反而好起来了。
这个时候,李承鄞的头就又开始疼了。
铃铛本来就馋,怀孕的人也管不住嘴,看见喜欢的都想吃。头三个月过去,人先胖了十斤。前三个月孩子可不大,还没显怀呢,李承鄞觉得她要是这么吃,连胖带孩子得至少多出五十斤,多出大半个她来!
本来她骨架大,若是没挨饿,应当可以长很高,那样骨盆大,孩子就好生。可是她现在又瘦又小,李承鄞想象了一下她生个大胖孩子的样子,总觉得要是那样她的肚子会大得可怕,这么小个人去生个那么大的孩子,听着就容易生不下来;更何况太医也一直跟他强调,铃铛身子软是因为关节不牢固,不能负重,不要长时间跑跳,行房的时候也要注意力度,让他别把铃铛拉脱臼了。
这两点让他忧虑的不行,别生个孩子,把她自己搭进去了。
于是他立刻找了太医,神情严肃地让太医写个单子,什么能吃,能吃多少,他一天三顿盯着铃铛吃,并且严令宫里上下不许随便给她加餐,免得她把自己吃得太胖,生完孩子还落得一身病。
初衷很好,结果铃铛容易反胃,不让她吃零食她嗳酸气难受,在永娘又一次阻止她吃东西之后,她愤怒地掀了李承鄞的桌子,桌上的蜡烛撒了一地,有的蜡油都流到了奏章上。
李承鄞愕然,赶紧把蜡烛吹灭,一个排一个摆摆整齐,怒道:“你发什么疯?”
铃铛的眼里“哗哗”地往下掉,她哭得一抽一抽的,骂李承鄞:“我不生了!孩子打掉!我不跟你过了!平时没怀孩子我还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现在怀了孩子天天饿,你还不准我吃,那你饿死我算了!”
说罢,她开始跟李承鄞翻旧账:冰湃过的瓜,寒凉伤胃,不许吃;滚了糖霜的山楂球也不许吃,行气活血,怕流产;烤好的腌肉也不许吃,不新鲜;还有……
这不许吃那不许吃,他李承鄞怎么不干脆原地成仙,一口仙气渡给她算了呢!
李承鄞本想和她讲理,转念又一想,她肚子里装着他的孩子呢,做男人的,忍忍就过去了,于是放了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哄她:“那,要不我帮你数着,你能掉多少眼泪,就给你吃多少烤肉,怎么样?”
铃铛气得瞪他,却真的哭不出来了。她磨着牙踹了李承鄞两脚,觉得还不解气,又抓着李承鄞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咬出一个浅浅的牙印,终于觉得舒了心;李承鄞又从腰间摸出一枚蜜饯,趁她磨牙,塞进她嘴里,笑盈盈地给她擦了嘴上的糖霜,这才终于哄好了。
不过铃铛自己却觉得,她不是被李承鄞哄好了,而是因为自己终于骂了一通李承鄞,这才高兴了。
她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吃饱喝足,忍不住就想捉弄李承鄞。她眼波流转,含羞带怯地,坐到李承鄞身边,又在李承鄞要伸手搂她的时候快快逃开,却伸出一只脚来。
李承鄞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
她如今已经二十一岁了,比起刚成婚的青涩年华,正是成熟又娇艳的时候,又加上怀了孩子,丰腴了许多,比起早些年那个看着都瘦得让人心疼的可怜样子,如今无疑更令人垂涎。
再加上她虽然人前看上去乖顺,却是天生一段媚骨,又总爱变着法子撩拨李承鄞玩,从十九岁圆房到现在,甚至把李承鄞的嘴都养刁了。
李承鄞一下子抓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摩挲她的腰背,就要往床上按,铃铛却忽然眼睛一弯,把手指按在他嘴唇上:“不许胡来。”
虽然同房不可以,但是亲吻,还是可以的。李承鄞用手挡了一下,手揽着腰她推倒下去,压在身下亲了个痛快。他已经四个多月没有和她好好亲热过一次了,他现在真的经不起撩拨。
他的脸颊和耳朵已经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