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够了,闹够了,就要回到节度使府,准备战事了。偏巧这时候,铃铛的早孕反应出现了,每天抱着痰盒干呕不止,却吃不下米面肉菜,倒是天天抱着葡萄干吃不停。李承鄞有些遗憾,现在不是新鲜瓜果上市的时节,不然可以给她吃点新鲜的东西。
葡萄干再好,那也是放了好久的吃食了。
乌曙的夫人搬了过来,专门照料铃铛起居。毕竟是第一胎,小两口都没经验,永娘虽然年纪大些,却也没照顾过孕妇,所以需要长辈帮衬着,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铃铛也没矫情,她身子骨不结实,又没什么经验,这一胎确实要好好养着。所以她也没跟李承鄞犟,一定要去参与战事怎么怎么样。
现在天大地大,阿穆最大,其余不管什么事,都往后面排去!
说孕早期反应很大,其实也不见得,她就是单纯的不想吃太油腻的东西,想吃爽口的酸食,而且容易犯困,胸口胀痛,腰酸背痛。喜得乌曙夫人情不自禁,觉得她这第一胎一定是个皇子。
“要是龙凤胎就好了。”铃铛抱怨,“一次直接生两个,也省的遭罪。”
乌曙夫人就劝她:“太子殿下那么大的家业,一个孩子怎么够,不管怎么样也得多生几个,将来好有个帮衬。”
铃铛想了想先太子、二三四皇子和李承鄞,认真地觉得,可能弟弟妹妹对于阿穆来说……有时候也是阻碍。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生下来再说。
这几天李承鄞走路都带风不管是羽林郎,还是丹州各军将领,都没少被他暗搓搓炫耀,有次他还炫耀到了铃铛头上,被铃铛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他。
哪有跟人炫耀孩子,炫耀到自己妻子头上的?
几家欢喜几家愁。
豊朝皇室欢欣鼓舞的同时,西洲却有些乐不起来。
“不管别的国家帮不帮这个忙,既然已经安了营扎了寨,我西洲就一定要硬碰硬这场战争。我之所以出兵豊朝,就是要争一口气,证明给天下人看!我西洲,绝不是任人宰割、曲意逢迎的懦夫!”
曲小枫忧心忡忡:“哥哥真的是这么说的?”
她想起五年前,丹蚩的战火,阿翁的鲜血,阿爹的眼泪,还有……小猫的指责。
又要打仗了吗?
她冲进曲天泽的营帐,急切地问:“一定要与豊朝开战吗?”
曲天泽无奈地一挥手,西洲士兵尽数退下,他抬起头来,看着曲小枫,道:“是。”
“中原并没有要与我们起争执,你一定要主动挑衅吗?”曲小枫问。
曲天泽站起身来:“箭已离弦,况且我不是主动挑衅的。我只是为了西洲,找回曾经的尊严。这一直是我的梦想,也是所有西洲男儿的心之所向。况且你是为什么不愿意嫁的?难道不是因为恨,因为不平,因为他们让你受的苦吗?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妹妹!”
“不,哥哥!我不是因为这些不去嫁的!”曲小枫难以置信地走向曲天泽,“我原来以为我不嫁是对的,可是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
曲天泽抬手打断她的话:“如果你在中原当太子妃的话,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的无畏和谈荡。我冥冥中感受到,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的注定。你现在也已经做了母亲,还是把精力都放在我们的小王子、小公主身上吧。”
她有些灰心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宫殿,在路上,看到百姓们纷纷拖家带口地逃难,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阿渡,于是拉住一个路人问:“阿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天亘山的雪要化了,西洲和中原又要打起仗了,中原皇帝打起仗来是要灭族的。我们大家都出去躲躲。”
阿渡追问:“家都没了,还去哪里躲?”
老太太叹气:“唉,我也不知道,随着大家伙走呗。其实啊,我这把年龄了,走不走的都是那么回事儿。不就是早一天死,晚一天死的事儿吗?我就是担心我的儿子上了战场,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姑娘,你们也赶快逃吧,赶快!”
曲小枫望着逃难的百姓,满脸茫然。
“我原以为,不嫁给李承鄞,我就能逃离苦难。”她茫然地说,“可是如今我非但没有逃离苦海,反而把战乱带给了无辜的西洲百姓。我应该再忍耐一下,我真的不想看见西洲有一天像丹蚩那样血流成河。”
阿渡对她摇头:“不,公主,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在无形当中推了哥哥一把,不是吗?”她眼中含泪,“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我不想让丹蚩的事再度重演。”曲小枫说,“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去阻止战争。”
阿渡握着她的手问:“公主,你想好了吗?”
曲小枫说:“是,我想好了。”
她要去豊朝,去丹州,去找当年那个小猫,如今豊朝的太子妃,未来的豊朝皇后,梅听雪。
当年她那么厌恶战争,如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