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1 / 4)

云蒸霞蔚,日丽风和。

祁氏同江,许家姊妹于亭台吃茶叙话,另一头,崔氏闻乘瑄吃醉了酒,亦是当面斥责了文逸一番,又劝许家留了下来用晚饭,盛情难却,许大老爷与柏氏便应了,不再赘述。

祁氏年长,自然有这四角的天不知道的新鲜事儿,她正侃侃而谈,惹余下二人嗤笑。她方才闻文逸赠画,便论起京中画铺起来。

“如今矾楼,连小橱役都时常会去买画的,欸——话说京城的观桥尾有家乾月阁,在京数十载,当今官家曾微服私访,赠一幅《芦雁》图,便是那家画铺传家宝。”话毕,淑妤笑道:“有道是,家有一画,黄金活宝。”

祁氏笑着接话道:“是了,再者京中有家正南铺你们可知?”淑妤思忖后道:“听这名儿,可也是家画铺?”

清云回道:“正南铺是京中一绝的甜品铺子,他家橙花蜜真真儿是香!”祁氏一听,点头道:“是那家,他家倒稀罕,屋里头竟挂的满墙的画,这年头哪儿还有这怪景?风吹几日,油烹几次,这画不就毁了吗?真真是奢靡。”

“这肯定有他的一番道理不是,只说那画可是多贵,竟这般舍得。”淑妤好奇道。

“这便不知了,”祁氏摇头道,突然双眼一亮,对一旁清云道:“不过论名贵,哪儿有她家那堂兄的稀罕?”

见淑妤起了兴致,清云不好开口又想拦,祁氏娓娓而谈,“她那堂兄,方才九射格上见过的,有年间呐,当今官家贺生辰,凡是官宦皆要送礼,他擅作画是京中皆知,故而作了一幅《松涧古木》奉与官家,引官家赏识,赠金无数,若论名贵,可再有这般贵?”

淑妤面露惊诧,竟有这样荣光事,不住连连夸赞,一旁清云忙道:“他哪儿敢受赞,不过是当年孩提,胡乱作的画惹大娘娘笑,一时才得官家赏赐,快莫提了。”

见她谦逊,祁氏也不便再提,清云放下茶盏,眸光流转,“表姐,你不知,我母亲常在家中称赞这位大娘子擅针黹,尤苏绣是京中最绝,也该得了空小聚一场,让我们瞧瞧不是。”

祁氏立马红了脸,“你倒是急着打趣我来了,不过等过几日有了空闲,我却有困事想与你们商讨才是。”

话毕,淑妤问起缘由,祁氏解释道:“你恐不知,东阳侯府的长公子,京中都叫他俞大,他与段家的嫡长女结亲,如今我们该称她一声段大娘子,大娘子现有喜,虽之前已设宴欢庆,到底是我与她私下交情甚深,本是准备着,再绣一套抹额私赠,正思量绣什么花样呢。”

淑妤这才明白,原来方才见俞四姑娘与段二姑娘干系如此甚好,原来是亲戚呢,祁氏瞧她听得认真,不免忍不住继续,清云也曾听母亲崔氏道过几次俞大与段姑娘的故事。

俞家祖上清流,一生从文,家中大房儿媳朱氏,亦是如今的当家主母,膝下有二子一女,唯俞大不比余下两兄妹,因不擅骑射,只得钻研苦读书,便在段家的书苑里认识了段姑娘。

二人年纪相仿,平日也常说话,才说俞家氏清流世家,可俞大写一手字是不堪入目,因这此事,京中无人不晓,俞大却神色自若,仍每日刻苦钻研练习字帖。

有一年间,书苑换了新夫子,夫子第一日便让他们各写一副字给自己看,又让众人夸赞彼此的长处,唯俞大的字无从下口,难以启齿。到了段姑娘这儿,段姑娘未同其余人讥讽说笑,倒是先看了眼俞大的一副字,声如细流般,“这副字用的墨倒是少见,不像寻常所用,非寻常所用便是京中不时兴的,墨不好,便是再有一副好字,纸张也会随着起褶,有了褶皱,这字挤在一处,便是瞧不出哪儿好,不顺人意,若是换了墨,想必不同。”

忠言逆耳,甘词易入,俞大只余光瞥见的一处芳华,如清泉流水,胜似蜜糖,只因墨,只因段姑娘的话,待段姑娘及笄后,俞大立马下聘,段姑娘三书六礼进门甚是风光,正当有人叹息段姑娘轻率时,他们夫妇二人有商有量,琴瑟和鸣,已成了京中一段佳话。

谈及此处,祁氏瞧她们二人,心各有神往却不显露,只见她们双腮泛浅红,各自垂头下去,便莞尔一笑,岔开了话不再提,只淑妤还陷入沉思。

来京前,她深居闺阁,却也同姊妹时常去书苑读书,便是家中母亲,也时常有所教言。二房唯一同辈的男丁是她的庶弟,得父亲颇爱,她与庶妹只得母亲爱怜,如此偏爱,为着此事,母亲也曾同父亲争执不断,也曾在秉烛夜下,私下同两姊妹垂泪诉苦。母亲时常告诫她,日后有嫁,门第是其次,只万万不可同父亲一样,若长夜漫漫,该如何携老?

她何尝不知,此次来京,也是为着自己的婚事,上京前,她同母亲临靠船旁,立在江畔,母亲苦口婆心,攥着她的手,送别道:“妤儿,倘若你伯母相中了哪户人家,若品行不端,也是要撕了脸皮让车夫带了你回唐州!”她听完了此话,两腮红染了半边天。

如今淑妤才明白,祁氏如此称赞朱陈贵胄,想是京中甚是繁华,而乱花渐欲迷人眼,天下人何限,能称得上佳话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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