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旧事缘由
荆南小睡了一觉出来,不由被眼前感染浅笑。
“阿悦,能请你陪我去田上转上一转吗?正好带你看看田里的庄稼。”
猜到他有话要说,常悦让李僖留下,满口应下来。
一老一少走在树荫下,荆南右手持拐,由常悦扶着胳膊慢慢走着,“阿悦,你知道宦官这一类人吗?”
“我仅知道些毛皮。”
因为李僖便是这样,常悦曾特意去查了典籍,知道了他们如何受刑,如何排泄,成年后身体如何发展,同寻常男子又有何异。
那天常悦是红着眼睛从书馆出来的。
“这一族群的出现,更像是一种畸形。皇宫里的那位害怕管不住后妃,便传下宫刑,凡宫中所受宫刑者,一生吾妻无嗣,不男不女,受人鄙夷。”
荆南声音混浊,叙述时更像悲哀的叹息:“我们这类人,家穷被卖,谨慎苟生,比宫中的一株花草都不如,权大势弱均受人指摘,但远今不该这样,他不幸投生了个不好的人家,有个不好的幼年……”
“不,他的苦难不是因为他,投胎一事李僖没得选,也不怨他,是外人想要强压他,他一直都在抗争。”
荆南乐呵呵的笑着点头看她愤愤,常悦理解李僖,便比他一个人瑀瑀独行好太多。
拍了拍面带气忿的姑娘,荆南带着人继续走着。
“宫刑对一个人的伤害太大了,不止身体,更隐诲的是精神上的伤害。”
太监短命是公认的,没了那个东西,他们如厕都艰难更何况长寿?
“我从远今十岁时收留他,到现在十四年,远今这人喜欢将喜怒埋在心底,遇到心爱的人和事会怯懦,我看得出来,他心中还存有几分卑怯,以及对残缺身份的自卑。”
说到此行叫她出来的目的,荆南脸上浮现激动,话上竟用上了拜托语气:
“阿悦阿,从今日起,我便将我唯一爱护的孩子托付给你了,我知晓你是个脾性极好的孩子,也会待远今很好,望你不嫌我老头子啰嗦,入入耳。”
除了宫中认下的徒弟荆顺,李僖是荆南当做亲子养大的孩子。
荆南不愿他被钉死在宦官的身份里,从来都不肯以父子相称,如今李僖得遇良人,他高兴不免多加叮嘱些。
李僖没有亲人,他为人长,更想为其铺长点路。
常悦面色动容,回握那只发颤的手,严峻道:“您放心,我会的。”
“一日师终生父,您是李僖长辈便是我的长辈,师父,您是李僖敬爱的长辈,往后我们亦会奉养您。”
荆南尚矍砾的摆摆手,听她一番充满孝心的话也是非常高兴。
“害,是长非父,远今也知我为什么不认他为子,我意已决,唯独这件事不会退。”
他做什么打算总归是为了李僖好,常悦回道:“好,都听您的。”
无论他说的话她都答应,令荆南觉得性子有些软,不放心问道:“阿悦,你和远今平常商量事宜都由谁决定?”
“李僖阿。”常悦理所当然一般脱口而出。
只是李僖一些事决定之前都会问她,得了她点头才会去办。
荆南更觉得她太溺爱李僖,支招道:“不能事事顺着他,日子是你们两个的,他全部做主,你又如何自处?远今也是,你们是伴侣,该携手平心的过日子。”
听到后一句便知他是误会了,常悦顿时吃笑,解释道:“我也会决定一些事,李僖也都会问我意见,这不算□□吧?”
荆南神神叨叨还在说些什么,常悦看得好笑,一一应和下来。
……
从荆南家出来不过晌午,李僖要去官署拿些东西,常悦一人走在街道。
无人的小巷寂静安和,几步路走下来路口慢慢响起马蹄声,红棕大马昂首奔驰,马上是位红黑衣衫的姑娘。
她还如先前那般张扬,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变了。
“晏宁?”
常悦也听说了晏宁与沈长和逾至请期,红绸都挂上了,女方却被劫到了鸿蒙山,三日后被丢到沈府门前,示威一样。
绷着眉眼的晏宁当即勒马回转,身姿居高临下,语气却是和缓的。
“常悦?你怎会在此处?这些时日你去临城做什么?”
晏宁去常府找过常悦,常双祧告诉她说常悦去了临近城池,短时间内回不来。
与沈长和互生情愫再到鸿蒙山一事发后想找她说说的便也做罢。
两人看着对方都有数不清的问题,晏宁干脆下了马,一个一个问题的问她。
“疆北?你一女子如何去得了军营?岂不危险?你可受伤?”
“李僖和我阿兄都在,我没去前线,总的来说有惊无险吧。”
晏宁将缰绳收到腰间,面上的担忧也淡下来。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