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门的手顿了顿,很快若无其事地继续手里的动作。
司遥眼尖地看到他这一下停顿,心中暗道:不好!
自从丞相府没了,温如蕴寄人篱下,拖着这副病弱的身躯,心思比从前更加敏感,也爱多想。
如今这下肯定又是心中误会了,她快速进屋放下被套,温如蕴很自觉地拿过被套开始在床上铺,发丝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垂落,挡住他大半张侧脸,令人瞧不清他的神色。
司遥摁住他的手,扶住他肩膀将人带过来正对着她。
温如蕴垂眸不语。
司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叹气是因为你?”
温如蕴没有抬眸,声音有些沮丧:“对不起,阿遥……我这副身子拖累你了。”
“以后别在让我听到这些话了。”
“我叹气确实是因为你。但不是觉得你拖累我,而是觉得这副病弱身子拖累了你。”
“所以你要好好修炼,把身体养好。这样才能早日出师,惩奸除恶,守护百姓。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温如蕴羽睫微颤,抬起了眼:“我……”
司遥揉了一把他的头:“好了,别多想,继续铺吧。”
半晌,温如蕴看着司遥,轻点头,继续铺床,只是手中动作比先前轻快了许多,司遥无声松了口气,总算把人哄好了。
忙完一切事物,温如蕴开始拿着功法册子练习打坐。
大劫未过,司遥此次历劫的原本命数与修仙一途毫无关联,不能擅自修炼改变命数,无事可做,司遥选择回房睡个回笼觉。
不知睡了多久,手腕突然一烫,直接把司遥烫醒了,她抬手一瞧,竟见手腕正在冒白烟,她以为手镯把自己的肉烫熟了,连忙找块布包着镯子将其取下丢到床上。
她穿鞋下了床,银镯还在床上冒白烟。
司遥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她撩起袖子仔细观察一番,发现手腕并没有任何烫伤痕迹。
手镯冒出的白烟一缕一缕汇聚在一处,在空中成绳子状竖立着,没一会顶端朝着一个方向倒去。
司遥看不懂,于是给范七千里传音:“范七,这镯子有动静。”
传音被接通,脑海里不断传来风声:“是吗!那应该是判官笔被谁动用了!”范七似乎在赶路,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她将眼前的情况简单描述给范七,范七听后道:“那白烟顶端倒向的地方就是判官笔的方位,您好生瞧瞧白烟倒在哪一方?”
司遥一看,正对着院门方位:“南方。”
“那就往南方找,白烟一会儿会消失,等找到判官笔的大致位置,灵镯会再次有反应的。”
范七说得果然没错,灵镯冒出的白烟已经散了,她试探性一摸,灵镯已经恢复了正常温度,不再发烫,她将灵镯带回手腕。
“大人稍等片刻,凝露已经借到了,我正在回来的路上。”范七道。
“好,辛苦你了。”司遥道。
切断传音,司遥推开竹门走到院中,她看见温如蕴竹屋附近灵力微微晃动,朝着屋里涌去。
心中惊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领悟了引气入体,天赋惊人。若是放任他这么修炼下去,恐怕投过胎的温如蕴要不了几十年又能飞升一次。
当然,这只是预测,已经飞升过的神官永远不可能第二次飞升。
她隐匿身形外出把梧栖山逛了个大概,山清水秀,内藏不少府邸大殿,在梧栖山最里处有个演武校场,有不少弟子正在练剑。
她看了一会儿,这些弟子尚且稚嫩,剑意还未成型,身法破绽百出,司遥顿感无趣,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处密林,这里貌似是后山,人迹罕至。
听闻梧栖山后山无人看管,遍地灵草,司遥来了兴趣,或许可以摘两株灵草一起给温如蕴泡泡,她干脆撤了隐身术,走这么走进密林。
倒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夸张,灵草是有,只是没那么多,司遥随便摘了两株放进乾坤袖,拍拍手准备回去,算算时间范七的凝露也快到了。
司遥此时的位置靠近梧栖山后山结界边缘,就在她起身往返时,结界突然穿进来一个东西,结界水波四散般被撞开一个豁口,又聚拢。
一个人从天上掉来,背朝上砸在她面前。
此情此景,让司遥倍感熟悉,她面无表情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哎呦!”一声,慢慢爬起来,顺带拿起身旁掉落的剑。
这人身上穿着三清派弟子校服,模样瞧着十四五岁。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自言自语道:“这次怎么就突然掉下来了呢,看来还是要好好练一下御剑了。”
说罢,转头准备走,一眼瞧见司遥,他瞪大双眼:“你你你!”
司遥歪头,不解地看向他。
“你是谁!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