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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8.25

弈春恒一觉醒来已近中午。她顶着一头乱发坐在床上愣神了半天才慢慢回了魂。

昨天半夜回来忽然嘴馋,从厨房里翻了个苹果冲了几下便开始啃,啃了一半才发觉这是个烂了心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玩意!只有一层大概三厘米厚的果肉颜色正常,剩下的内核全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棕褐色。更要命的是,由于早就困得不知今夕何夕,她已经把烂苹果吃了不少了。

抱着侥幸的心态,弈春恒拿水漱了漱口就继续洗漱去了,结果今天凌晨被腹痛折磨醒,上吐下泻不知几次,反正是腿脚发软没了上学的力气。

妈妈给她请了病假,留了饭就上班去了。她吃不下,咽了两片止泻药接着去睡,一直睡到现在。

梳头,洗脸,叠被,换上一件精致的改良版汉服,再从一堆零零碎碎的小首饰里选出一只柳叶形的发夹别在头上。弈春恒端详了一会全身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如果裙子不是浅绿而是深蓝,如果头发不是齐耳短发而是麻花辫,那镜中的女孩活脱脱就是一个民国女学生了。

然后伪民国女学生披上一件薄薄的白外套,拿上手机钱包就出了门。中午了,该吃饭了。

出于肠胃仍需保养的原因,她选择了馄饨,一碗下肚后还买了几份速冻的回家。

一进家门,弈春恒便往沙发上一栽。她累了,只一会便沉沉睡去。

1928.3.5

艾弗里希咬着枕巾,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窗外已春意渐生,微风渐暖,他却完全感受不到。

他冷极了,累极了,因高烧冷汗直流。

早就过了出门上学的时间,母亲却没有进来喊他,进而发现他的异状。

她当然不会进来啊!她凌晨才下了夜班,此刻当然要休息以便下午继续去工作啊!

可他就得自己一个人硬生生凭毅力熬过这一场重病吗?她没有发现她的儿子甚至没有迎她进门吗?她根本不在意他吗?

身体的虚弱,精神的疲惫令他向来冷静敏锐的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

迷蒙之时,他又看见了那个女孩。

她穿着一件鸽羽白绣竹纹的上衣,抱着双臂,撅着嘴看着他。

“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不像往常梦中只是笑吟吟地瞧着他,唱他听不懂的歌,这次女孩主动开口和他交流。

“还好吧。”艾弗里希含糊地答。

“个大头鬼啊!”女孩怒斥。她蹬掉脚上的一双黑色的小皮鞋,爬上床掀开了艾弗里希的被子,扯开他的睡衣,把手中的体温计给艾弗里希夹好。

“五分钟。”女孩跪坐在他身边,抓着他的肩膀,正色道,“夹好了。掉了测不准还得再来,很麻烦还误事。”

艾弗里希没有回话。

“听到了没有!”女孩见他毫无反应,伸手往他额头上不轻不重地一戳。

终于把艾弗里希戳醒了。

“好。”他应道。

于是女孩坐在他身边,浅绿色的长裙散在他海蓝色的床单上。她的指节一下一下地敲在被子上,是在计时。

艾弗里希默默凝望着她,不自然地蜷起手指。

四年了,她又出现了,活生生地坐在他身边。

不再是梦中缥缈的剪影了,这个她有呼吸,有心跳,有体温。

“时间到。”女孩突然宣布。

她抽出体温计,读数。

“三十九度半。”然后她叹了一口气,“我决定原谅你刚刚大脑死机的表现。——毕竟正常人烧到这个温度已经迷糊了。”

……其实我并没烧糊涂,我只是终于又见到真实的你太过惊喜罢了。

艾弗里希在心里默默反驳。

“你最近有同学或家人出现类似症状吗?”女孩问。

“没有。”

女孩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

“那应该就不是细菌或病毒引起的流行性感冒了,应该只是冻着了,伤风而已,所以……你等片刻。”她扔下一句话,跳下床,跑了两步,然后便不见了。

艾弗里希猛地坐起来,十指紧紧抓住被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就这么走了?只留下一句“等一会”?她凭什么——凭什么这样来去自如洒脱如风!凭什么?!

嫉妒与不甘在男孩的心中翻涌。他想抓住她,束缚她。

可这阴暗的念头并没有持续上五分钟。

因为女孩拎着一个布袋轻巧地跳到他面前。

“赶紧躺回去!再吹到风怎么办?!”她根本没看出来他的郁躁,一把将他按回床上。

然后她从布袋中倒出好多花花绿绿的东西,又从那些中挑出几个,撕开,然后递给他。

“饼干。快吃一点垫垫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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