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吃了顿小吃,味道不错,不知余姑娘还有什么推荐?”
余笙想了想,“临街那家馄饨摊子吧,汤头很鲜,甚是好吃!”
“来咯,二位客官的馄饨!”
雪花纷飞,余笙披着红色狐狸披风搓了搓双手,俯身轻轻吹着泛起腾腾热气的汤碗,提起一勺送进口,烫得一激灵:“公子莫要急着吃下去,很烫。”
火红的披风伴着热气,映在徐逸幽深的眼眸中。
他略微失神。
“公子?”
余笙都吞下了一个小馄饨,见徐逸还没反应,歪头瞧着他:“怎么还不吃?莫要等全冷吃得身子更凉了。”
徐逸回过神来,低头浅尝。
“嗯,”他看着面前的姑娘,“现在挺暖的。”
余笙期待地瞧着他:“我在江州时常吃些小馄饨,这家做得还算是不错,你平日估计是没怎么吃过这街边的东西,不知是否吃得惯。”
徐逸细细咀嚼着,没有答话。
她有些愧疚:“若是你吃不惯,咱们还是找个不错的酒楼点些好菜。”
徐逸放下勺子,与她隔着热气对视:“不错。”
“之前从未这么觉得,现在倒是发现,这几文钱的馄饨是比几十两的吃食还令人开怀。”
余笙弯起眉:“公子开心便好。”
徐逸看着她:只要同你在一起,吃什么,我都是快乐的。
***
近日药馆无事发生,余笙也得了个空闲,在府中慢慢转着,可总觉得临近过年,府内似乎是缺了些什么。
随意地踢着积雪,她环顾府内府外,也就是在她刚入府时的那对红灯笼还在门外挂着,剩下的可谓毫无年味。
虽说余笙在江州时不受族人喜爱,但到了年关,该有的东西还是不少,处处装点得喜庆万分,至少面子上要看得过去。
可徐府这显然是连面子功夫都不愿做。
“小姐,”芸香走来,“盼睇向您告个假,年关将近,她该回村上祭祖了。”
余笙点头应允:“让她去吧,看好馆即可。最近她如何了,可需要备些大礼回去?”
芸香笑余笙想得细碎,“小姐少操些心吧,那丫头自从当上馆中掌事,每月都向家中阿娘寄月钱,现在可是家里的香饽饽,没人敢对她白眼。”
突然想起了什么,余笙叫来钟叔:“钟叔,我近日瞧着街上卖祭品的店家多了不少,这就要过年了,怎么不见公子回云川祭祖?”
几日都不曾见后厨备着佳肴盛宴,尤其是听芸香这么一提,余笙才觉得奇怪,竟从未见到徐逸燃香祭祖。
她知徐逸不太喜欢吵闹的氛围,没有在府上设宴宴请同僚也说得过去;安王有自己的府宅住着,也是没必要与徐逸一同用所谓的家宴;只是连云川族人都不祭拜,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小姐有所不知,”钟叔习以为常,“公子自进了中渊后便不再祭祖了。”
余笙怔住:“这是为何啊?”
徐逸最是知礼数,怎么会连这些事都不去做呢?
钟叔正要开口,门房跑来知会:“余姑娘,王妃来了。”
话音刚落,袁慧便走了进来,余笙行礼迎接:“余笙见过安王妃,临近春节,愿王妃岁岁安康。”
袁慧虽已青春不再,但典雅高贵之气仍存,只淡淡扫一眼余笙,便充满了难言的压迫:“昨日阿逸本应随王爷一同去祭祖,却有些事耽误了,我见他今日也抽不出工夫,你便随我去吧。”
余笙应下,心中不由感叹:云川世子有家不能回,却要陪义父义母祭祖,也是可怜。
袁慧说完向外走去:“动作麻利些,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见余笙带着芸香跟了出来,她眉头紧锁,面露不快。
不知又是哪里惹得这位王妃不快,余笙垂眸听话,做出一副恭敬温顺的样子。
“今日虽不是祭奠我的直系祖先,但也是大事,你带一个低贱丫鬟成什么样子!”
“王妃息怒,余笙知错,”余笙按捺住不快,回头叮嘱芸香,“你回去吧,和世子说一声——”
“不必告诉他,”袁慧拦住余笙,“人已经够多的了,不要让阿逸再分心,他一年比一年忙起来,你若将这些事再告诉他,要你何用?”
“余笙知错,多谢王妃教诲。”眼神示意芸香见机行事,余笙随着袁慧上了马车。
马车上竟还端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见余笙有些措手不及,袁慧高傲一笑,不紧不慢地点着那个男人:“这是江州来的余笙,阿逸的未婚妻。”
男子闻言向余笙行礼:“见过嫂嫂。”
对方竟喊她嫂嫂,余笙按捺住疑虑,细细打量起男子样貌:与徐逸无半分相似可言。
看出她的疑虑,男子扬唇:“在下乃安王妃的侄儿,袁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