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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破命(二)(1 / 2)

我还是被抓了回去,缚住手脚,化上浓妆,穿上喜服,塞着嘴被推进了花轿。

我没有辛夷那样的勇气,我很懦弱,不敢丢下我的命。

成亲那日,我哭得险些昏过去,一半为辛夷而流,一半为自己而流。

就我们这小村庄,结亲不过喝个喜酒,拜个天地,推入洞房,按理说是不需要花轿的。但听闻我要嫁的那家特别富贵,排场什么的一定要按大的来。

花轿颠来倒去晃得我头晕,昏昏沉沉中,我听到爹娘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总算把这个赔钱货送出去了,当年她一出生就和王家那个病秧子定好了婚,本来我还怕那病秧子活过来,现在好了,可算死了。”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是死人,她到了地下会不会变成厉鬼来锁魂啊……”

“嗐,怕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个配这些的,何况我们养她到这么大,现在也该到她报答的时候了,大不了回头去给她烧点钱。”

“说得也是,什么都比不上白花花的银子嘛。”

鼻尖钻入一股呛人的烟火味,花轿倏然落地,两双有力的臂弯钳住我,我猛地回神,拼命挣扎起来。

左边那人狠狠扇了我一巴掌:“老实点,嫁给王家大公子是你的荣幸!回头到了地下记得好好服侍他!”

地下?什么地下?

我懵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自我脑海中升起,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我发狂般地挣扎起来,手臂被我闹得脱臼,新做的喜鞋在地上被划出破布。

大红的烛焰燃在喜堂正中央,喜堂两边各站着几个中年人,我爹娘对着他们笑得谄媚。

“王老爷,咱们家这赔钱货生来就是为了今天,您放心,她从小被关在屋子里,除了那档子事什么都不懂,到了下头肯定能服侍好您家公子。”

“王老爷,您看这都准备拜堂了,那先前答应我们的银子……嘿嘿……”

我像是被当头泼了盆冰水,浑身都发起冷来。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我脑袋一炸,神经质地扭头。

来人身着与我一般的大红喜服,浑身软趴趴地被两个人抬着,低头闭着眼,脸色发青。

泪珠大滴大滴地从我眼前淌下,我拼命蹬着脚,却还是抵不过两个成年男子的力气。

被请来的傧相拖长嗓子喊着婚词,如同喊着我生命的倒计时。

“一拜,天地——”

我的额角磕在冰冷的石地上,开了一地血花。

“二拜,高堂——”

朦胧的泪水中,我看到我爹娘咧得大大的笑。

“夫妻对拜——”

我被摁着跪在那新郎官面前,看到他脖颈处长出了青色的尸斑,鼻尖钻入一股尸臭味。

“礼成——”

额角淌下的鲜血汇聚成小溪流入我的左眼,我的眼睛火辣辣地疼,一时间看不到任何东西,再睁眼,却见那傧相拿了把剪刀,剪下新郎官的一簇头发。

我大声地“呜呜”起来,双眼发红地瞪着他,心头被未知的恐惧填满。

他走到我跟前,拿出我嘴里的破布,将那簇头发放入我口中。

他拿着针线,一针针,一线线,缝住我的嘴唇。

我被摁着头,动弹不得,也挣扎不得。

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啊!

滔天的恨意从我胸口卷起,与血肉混在一起,几近要将这尘世焚烧殆尽。

我被缝了唇,又被抬着扔进了棺材,和那新郎官放在一起。

他们将手臂粗的钉子钉在我七窍,一下接一下。

骨头被敲碎,身子被碾成了肉泥。

我好恨!

我好恨啊!

满目的漆黑里,我被钉住全身,死不瞑目。

我的魂魄怀抱着世间最大的恶意与苦痛,不肯下地狱。

于是红衣降世,厉鬼成形。

我从爹娘杀起,杀到那个傧相,杀到钳制我的两个男人,杀到整个王家,再到整个村庄。

七天,村庄内整整三百六十二个人全被我屠了个干净。

那日清冷的月光都染了血,我一身红衣,一把火将从小长大的地方烧了个干净。

然后衣摆沾着血,身上缠着浓到看不清的黑雾,去地府见了阎王爷。

阎王说,我杀了太多人,造了孽,必须在地府赎罪,直到干满一百年,才能重回人间投胎。

我答应了。

我改名为辛夷,成了忘川河的摆渡人。

那些鬼差看得到我身上浓重的黑雾,暗地里说我是穷凶极恶的厉鬼,都争着离我远一些。

我不在乎。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说得也没错。

摆渡的工作无聊且枯燥,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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