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惹人心疼。
“耳朵白长啦!人家喊你呢,天天走路看地上,地上有银子给你捡啰!”
周婶一个箭步冲出来,叉腰站那。赵策被吼得虎躯一震,懵然抬眼,宛若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啊怎么了,嫂嫂喊我?”
“啊……”谢春花正要解释,杨柳青赶紧牵了牵她的手,“没、没什么!只是我打招呼太小声啦,不怪赵大哥没听见的!”
“……”
一种怪异的心情油然而生。她偏过头想,方才的喜悦似乎没有来由,失落也有些莫名。就好像惊飞的落叶腾空一瞬,轻飘飘、轻飘飘地又归为沉寂。
这种沉寂让她不安。
“哦。”闻言,赵策顺着她的话点点头,收回目光:“没事我就过去了。”
他每次都是踩着点去的,再耽搁些就要迟了,先生就要有先生的样子,不说以身作则,迟到起码是不能有的,不然那些小破孩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
因此周婶也没拦,看着他的身影愤愤不平道:“他每天早上起来睡懵了都和梦游一样,以后你别搭理他,给自己找气受。”
不对。
周待年转念一想,不搭理可不行,策哥儿那个性子主动不来,要是杨柳青也不主动,这事就吹了啊!
于是赶紧改口说:“啊不过,你这么好看,他要是能天天见着,也许自个儿大早就清醒了。”
杨柳青知道是在打趣她,羞涩地笑了。
三个人拉了一会家常,周婶走后,杨柳青问谢春花,神情有些沮丧:“我总觉得赵大哥要更偏心姐姐一些。”
“哪、哪有……”不过这么说似乎有些牵强,谢春花改口道,“也许是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更熟些,他又敬我为嫂嫂的缘故吧。”
听闻“嫂嫂”这个称呼,杨柳青眼底的似乎又恢复了一些光亮,联想到周婶方才说的玩笑话,她看向谢春花,试探着问:“那……如果我常来找你们玩,你们会不会嫌我烦呀?”
“怎么会呢?”
谢春花轻缓的语气打消了她的顾虑,她眉眼弯弯地笑了,婴儿肥似乎尚未完全消退的脸上还有浅浅的梨涡,让人想起清甜的花饼。
杨柳青和自己说起中秋的打算,两眼里满是期待。
“……到时候咱们也一起去街上看看,说不定能看看热闹什么的。蓉姐姐的话,应该会在府里吃中秋宴,就不会出来了吧?”
提起陶蓉,她面上有些许落寞。毕竟曾是形影不离的朋友,就算有了嫌隙,许久未见仍是十分想念。说到底她还是难以接受自幼相伴的好友会做出那种事,也许那时候应该当面说开的……
谢春花并不清楚她内心所想,却记起来因为陶庄的隐瞒,杨柳青似乎还不清楚陶蓉如今的境遇。她只担心以郑府的手段,陶庄闯入被发现了会有严重的后果,但却不曾想陶蓉的少夫人名号也是名不副实的。
不过不知道也好,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多一个人烦恼罢了。
“春花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见她看着自己,谢春花一怔,慌乱道:“我在想,那天齐公子拉你出去,有没有说些什么。”
“他……”提起齐天禄,杨柳青古怪地卡壳了一瞬。
虽然她陪着齐天禄给他母亲挑选贺礼,只是为了还上次的人情而已,但拎出来说似乎有些怪异,很容易引人误会,所以别人问起来她只当不知道这回事,可这事对谢春花却不好瞒。
杨柳青随即反应过来,摇摇头:“他有一批货到了,拉着我去看,一路上尽插科打诨,一句正事也没有。”
“这样啊……”
两个人都莫名一阵心虚,心不在焉地聊了一阵。杨柳青看差不多时候了,想要起身告别:“那,中秋前夜,姐姐能帮我把赵大哥约出来吗?就说……我想见他。”
杨柳青的母亲有眼疾,中秋那天要在家里帮忙。
中秋前夜,也就是后日。
“我尽力试试。”不知为何,今早起心情一直有些烦闷。谢春花压下心中的困惑,如此回应道。
杨柳青冲她腼腆地眨眨眼,整理过仪表,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谢春花暗暗松一口气,下一瞬,杨柳青在拐角撞见了陶庄,他就站在拱门的外侧,仿佛无意经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