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06(2 / 3)

的区别。”

“蝴蝶在阳光下飞舞,而飞蛾,总是夜间出动。”

咔。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她听得明白,简直不只用耳朵听到,每个毛孔、每寸肌肤都听见了,骨头缝都有回音了,只有他惘闻。沁沁。她听见他说。她想,这不是她的错。爱他已经很累了,她没有心思再想别的。可她分明是记得的。那天,她刮坏了车的漆面,他正从旋转的玻璃门里出来——不是孤身一人,他半揽半搀着一个长发的女生,米白针织衫,醉酒了,像一大束被礼品纸扎好的、摇晃的白蔷薇,被人郑重地捧在怀里。她不止一次见过她,那个不必踮脚、不必祈祷的孩子,她记得她的名字,知道她的身份,见过她的照片——被藏在挡光板后,仿佛夹在青春隐秘的书页里、收在年岁渐长的内衬口袋里的那张合照。里面,她披散着头发,跟现在的她一样。反了,握住的手松开,叶子回神,是她同她一样,是她想同她一样,迫切地想。

她想捂脸哭泣,却抬不起胳膊。一切都通畅了,她想,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对朋友们三缄其口。爱本来不卑怯——她一直这么告诉自己,若只谈爱,她甚至是高于他的。可她卑怯,是她见不得人。她在想什么,歆羡,嫉妒,还去扮演?滑稽。若没有爱,她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比不上,可她连自己仅剩的这点东西,都要糟蹋,因为她本就是个不过如此的人。

跳跃的像素点聚成的火犹在烧,整间屋子冷得像海底,又热得如熔炉。叮叮啷啷,她坐到案几前,拔了木栓。酒液扯开一道琥珀色,泼泼浇下来。她拿酒水洗手,很久之前,她对这些瓶瓶罐罐的价格如数家珍,不过,现在不重要了,谁叫它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水源。她很认真地清洗,指甲盖、指缝、手心、手背,指腹搓揉了,又拿指尖去刮蹭,像对付陈年的积垢,最顽固的污渍。还不够,她思索,脸上也该洗,头发也该洗——这点水,怎么够?

身后很轻一声叹息。她吃一惊,迷惘地回头看,正见倒在沙发上的孟宴臣。他还闭着眼,似醉似睡,不知她在做什么,也不审判,只是保持对等的沉默。像独自沉向海底,却瞥见同样溺水的人,她打了个激灵,醒过来。她忽然与他共情了。爱上寄养在自家的女孩,却又无法拥有她,于是只好在酒吧买醉,在深夜无声地哭,把照片藏在最近、又最不易发现的地方——他又比她高明到哪里去?

手上仍是淋漓的。酒精蒸发得快,吸干了热量,剩一对冰冻的手给她。获救般的,她慢慢靠近,用手掌、膝盖爬行,拖着腿,向他挪过去,几乎要倚靠到他卧下的沙发了。没有爱,只是同样落水的人之间互相的怜悯,她握住他的手,十指撑开,挤进指缝,要他也握住她。头埋到他脖颈处,黑夜的网似的头发遮盖住脸。

没有爱,但她想,只要他爱她,他们就一起得救了。

她正要开口询问,如果不行,就用央求,可他先她一步开口了:

“走开。”

只一瞬,要溺毙她的海水忽地沸腾了。她被烫痛,惊得丢开他的手,张皇地后撤。冷定了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愤怒。孟宴臣不要她,是她痴心妄想。诚然,无论感情有多么不体面,但他还有钱,有地位,被人尊敬,被人追捧,他想要抽身,多的是办法,可他不能够抛下她——是他诱她下水,她踌躇过,她赤贫得如同敞开的薄风衣,可他还是不放过她。

他该对此负责。她要他负责。

烟灰缸砸颧骨,她却不嫌疼,指甲抠挖脖颈,带出血痕,她甚至觉得畅快。哪里是酒吧的包厢,这是特供的刑讯室,她是主人,又是犯人。他说她冲着钱来,她宁愿自己是,那可不比现在清白一万倍?指尖压在屏幕上,一点一个血印子,她给伤痕拍照,给班长发消息。正巧,他母亲打来电话,她干脆抽泣给她听,叫对方打钱过来。谁知她在做什么?她织网,誓要同他撕扯到最后一刻,浑然不觉自己错漏百出,就快把自己缚进去。

“这条消息发出去,你就得坐牢。”

他从她身后坐起,仍不怎么清明,只一手把松散的领带抽出,绕虎口收起。

“什么意思?”她睁着眼,讨教。

“敲诈勒索。你斗不过她。”他当真是好同伴,解释给她听。

“我有证据。”她把手机递上去。

“什么证据?”他抬眉,端端正正的,顺着她,摆出一副教导人的样子,“我是醉了,不是死了。”

他拖起外套,站起身,无所谓地往外走。她终于慌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分明没有约定,她却把他当做是要同赴的人,她要沉底了,却见他向外面的光亮浮去——不,她要掣住他。

“你当真不怕我报警?我报警,你就完了!”

他终于停住了,回头看她:“我还真想知道自己怎么完的。”

“你报不报,不报我走了。”

把她践踏得粉碎,转过身就毫无负担地走,临头了,还要挑衅她。她想大哭,又想大笑,可脸被冻住了,一丝情绪也冒不上来。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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