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杳的脸色陡然间沉了下来,扯过一旁的衣服披上,起身出去。
刚走到院中就看到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
那些人个个身强体壮,一看便知是常年做惯了重活的粗使婆子。要论起来,她们手上的力道可不比男子要小。
她看向为首的那个人,不悦的道:“长公主带着这么多人强闯我定国公府,意欲何为?”
短短数日不见,新城大长公主憔悴了许多,鬓间还隐隐生出了白发。
京城女子以乌发如云雾为荣,长公主亦不意外,听说每年光是采购上好的何首乌都要花费上千两银子,可如今为了曹晟敏的死一夜间白了头发。
她气势凌人的盯着钟杳杳,丝毫没有把刚才那句画听到耳朵里,只是冷冷的道:“本宫来只想问你一件事。”
钟杳杳倒也不怵,就算对方是公主又如何,如果就这样呗人拿捏了,那她钟家今后还如何在京城立足?
“长公主如此行径,不像是来问话,倒像是来提审犯人的!”
新城大长公主身后的嬷嬷立即横眉怒喝道:“大胆!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对长公主无礼?”
随云叉着腰,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你又是什么身份?竟敢对我家郡主吆五喝六,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她自小在军营里长大,身上有一股子寻常女子没有的杀伐之气。
那嬷嬷被吓得缩起脖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钟杳杳挥手让她退下,道:“长公主,我敬您是长辈,所以现在还站在这里听您说话。可你也不该欺人太甚,这里是定国公府!你们不由分说的闯入我家还说我无礼,到底是谁无礼在先?!”
新城大长公主没想到她的态度居然如此强势,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本宫不想和你废话,去把裴景策叫过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裴景策的声音在
人群后响起,“不知长公主找我何事?”
她暗叫了声不好,心想平时找不到人,现在怎么来得这么巧?
新城大长公主一见到裴景策,眼中的杀意顿时迸发出来,指着他的鼻子狰狞的怒吼,“把他给本宫抓起来!”
“慢着!”
钟杳杳立即拦在他面前,不俾也不亢,“长公主,就算是杀头也要有合理的罪名。您这样就想把我夫君带走,实在叫我难以信服,不如我们去皇上面前先说道说道?”
“你少拿皇上压我!”新城大长公主恶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裴景策前日刚和我儿发生争执,结果我儿昨日就死了,你敢说此事和你们无关?!”
她脸色煞白,此时也是在强撑,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冷笑出声,“我夫君前日被曹晟敏所伤,回来后一直都待在府里未曾出去过。府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此事我还没有找你们讨要个说法,你们倒先找上门来了?”
“钟杳杳!”
新城大长公主咬紧后槽牙,怒火已经濒临界点,眼神无比怨毒的盯着她,“你是执意要护住他了?!”
“他是我夫君,岂容你们随意欺凌?纵使要审问,那也该是京兆府的人过来,何时轮到长公主动用私刑?!”
裴景策定定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出她的模样。波光闪动,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屋内的气氛已经发展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钟杳杳当然知道得罪新城大长公主会是什么后果,可她现在维护的并不是仅是裴景策,而是钟家。
如果这么轻易的让新城大长公主把人带走,那将来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敢欺负到他们头上来。如同洪水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的父兄皆为国战死,身为钟家的女儿,她岂能连块牌匾都守不住?
化碧见状,忙打了个圆场。毕竟对方是公主,也不好太过不给颜面,“姑爷这两日确实一直都待在府里,长公主若是不信,大可调查一番便知奴婢有没有在说谎。”
之前说话的那个嬷嬷也轻声道:“长公主,近日西晋频频往边境调兵,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咱们若是在这个时候伤了裴景策,不是正好给了西晋一个出兵的借口吗?事关国家社稷,万不可硬来啊。”
新城大长公主不是草包,哪能不知道这一点?可让她无功而返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转而质问道:“和他无关,那你呢?!”
“我?”钟杳杳一脸的莫名其妙,“此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日争执时你也在场,甚至还和我儿动了手,怎会和你无关?!今日早上你偷偷摸摸的出城,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她出城的事情连府里的人都没几个知道,新城大长公主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她派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怪不得一路上随云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原来如此。
先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