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林间传来的清脆鸟鸣,烟虚渐渐睁开了眼睛,毕竟是靠着洞壁睡了一晚,醒来时还是有些腰酸背痛和头晕,缓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始适应眼前的光线。昨天可能是落进这洞底时,已近傍晚,只觉光线幽微,便以为这地洞颇深,但此时天光大亮,以眼前的明亮程度来看,想来也并没有那么深,想至此,烟虚便拿掉盖在身上的稻草,站起身向洞口望去。
烟虚估摸着洞口至洞底的距离,应该也就在两丈到三丈之间,若不是洞壁如此光滑,齐兄也休整过来可以行动自如的话,集二人之力也不是不可能攀爬出这个地洞。昨日洞底光线不足,烟虚未来得及细细打量这四周洞壁一番,只觉触感光滑坚硬,也不知是何材质,此时不由得靠近仔细观察。
看颜色也就是普通泥土的颜色,但触感却和泥土层完全不同,不仅光滑无比无处着力,且质地坚硬手指探入不得分毫,将手搭在那洞壁上,烟虚有些疑惑地想着,也不知这地洞到底为何人所挖,难道是挖完又在洞壁四周涂上了一些其他的材质,以防猎物逃脱。正出神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烟虚回头发现齐成抬手挡在眼前,似乎也是刚醒过来,还不能完全适应从洞口洒下来的阳光。烟虚见此便抬腿走至齐成身前替他挡住了一些光线,看着齐成抬起来的胳膊想着他身体应该比起昨日要恢复许多,便开口问道:
“齐兄昨日休息得如何?身体可还有恙?看起来似乎比昨日行动更自如了几分。”听完齐成试着动了一下身体,昨日突然掉落地洞,雪上加霜地还当了一回烟虚的肉垫,导致全身大面积挫伤动弹不得,所幸没有骨折,昨夜休息了一晚,那种全身血脉凝滞的感觉已经好了很多。拿掉身上的稻草,齐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虽比起落进地洞之前仍有些滞涩之感,但相较昨日已是天壤之别,至少可以起身开始查看这地洞内四周的情况。如此齐成一边敲打着洞壁一边回答烟虚道:
“多谢烟姑娘关心,在下已无大碍,只是看这洞壁四周的样子,恐怕只靠你我二人之力是无法从此处脱身了,不知姑娘可知平日里是否经常有人来往于此山中,且这来往于此山中的人是否会经过此处?”说完齐成似带着些期待之意看向烟虚,烟虚看着齐成眼里的亮光,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若是实情以告,从这地洞情况来看,靠他们自救可能性几乎为零,只能寄希望于有人经过此地助他们脱困,可这余麓山平日里着实少有人来,他们可能当真要做好十天半月都无法从此处脱身的准备,齐兄昨日身体已是备受打击,且似是还有些伤风,不知他是否能承受得住,可若是不据实以告,让他以为很快便会有人经过此处,以致对当前情况误判,不能对日常饮食做一个符合实际情况的规划,却又是自己的罪过了。
正在烟虚踌躇之际,神君和渊却是已将清泉村周遭都逛了个遍,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此时正信步向这余麓山的方向而来。而那清泉村中正在盘腿冥思打坐的人也挣开了双眼,一边看向余麓山的方向,一边寻思着,也不知昨日到这村中查看的二人为何方神圣,自己竟不能探得对方修为深浅和来历,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但终归是没有恶意,且与自己此行目的无碍,便不再想重又闭目打坐起来。
不提这洞外之人如何动作,烟虚脑中此时虽然正在激烈交锋,但其实也不过过了短短几瞬时间。看着齐成那看向自己期待的小眼神,烟虚不由调转视线,望向洞口在心中兴叹,若自己也能如那话本中动辄飞檐走壁的精怪一族一般,直接提气带着齐兄就从这洞底飞出去,也不至于像此刻这般纠结,却也知每只精怪修行之路都不尽相同。但废柴成我这样只能放烟花和萤火的精怪想来也是罕有了,着实有些丢精怪一族的脸面,烟虚在心里不由得又有些汗颜地想道。
看烟虚一直没回答自己的提问,而是望向洞口出神,齐成有些担忧地出声提醒道:
“烟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将此山中情况告知在下,若如此也不必勉强,即使一直无人经过此地,想来以我包袱中的干粮情况,坚持十天半月不成问题,姑娘不必过于忧心。”烟虚听及此想道,齐兄身体虽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但到底也是行商之人,想来走南闯北在这人间的历练远胜于我,可能心里承受能力还在我这修出人形不过短短几载的精怪之上,倒是我有些杞人忧天了,但还是挑了个折中的说法回答道:
“齐兄也不必过于悲观,这山中虽说少有人来,但十天半月总会有村民有事需要到这山中来看看,且此地洞所在位置为上山必经之地,我们只需静神多注意一下洞口的动静,想来不日便能脱困。”听完烟虚的回答,齐成似是放下心来,正好这洞底四周的情况也查看的差不多了,便走至昨日歇息之处,打开包袱开始盘点其中在这洞底能用的东西。
虽然随身带了火折子,可这洞底全是稻草,火折子却是万万不敢用的。不能点明火,炊具也就用不上了,不过若是碰上下雨,却是可以用来接些雨水储备起来,调料可以和干粮一起用,至少不会因为缺少盐分而全身乏力,现在虽正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