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婉瑜还想说什么,上官竹直接打断她:“把之前慕念春绣的拿来我看。”
苏婉瑜把慕念春绣的荷包拿过来,荷包是素淡的白底色上面绣着几枝竹叶,那竹叶脆生生的看着分外雅致。
上官竹又把荷包递给苏婉瑜:“这荷包配上苏子就很好了。”
上官竹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身站住看着院外盛开的牡丹道:“夫人,我与慕念春仅是和他父亲有过些交集,其中详情不便于人言讲,是夫人也不行,之后我贴身的物件还是夫人自己绣吧。”
苏婉瑜手里紧紧的攥住那只鸳鸯荷包,看着上官竹渐行渐远的身影,一丝心酸慢慢浮上心头,老爷,你一直是这样,在府中你给予我不可替代的尊荣,私下里待我却如香柔般冷淡。你我夫妻多年,你的心什么时候能被焐热呢。
几日后,慕念春又被陈香柔叫去,慕念春和陈香柔接触这段日子才发现她,不仅是绣品绣的好,做点心也是一绝,她做的点心不光是品相好,口感也好。
慕念春的夸赞反而让陈香柔眼神暗淡,她默默地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海棠花,一朵朵花苞含苞待放,清晨的露珠还未散去,晶莹剔透的惹人怜爱。
“念春,你夸我倒令我心酸,念春,你可知我心中酸楚?”陈香柔说罢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滴。
“念春,你知我为什么喜欢你?我喜欢你无拘无束的性子,喜欢你看破一切的洒脱,你不依附于人,那么有勇气的活着,可我不同,我,我每日伏低做小,我不敢奢求什么,每日里不找些事做又怎么消耗这漫长的岁月......”
慕念春什么也没有说,这个时代的女人不就是这样么?从小就被灌输三从四德,贤良恭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人怎么能有自己的想法呢?
又有多少女人遇人不淑,情无所依,郁郁寡欢,饮恨而终。
身为妾室哪有什么无拘无束?又怎么能洒脱?纵是现在陈香柔女红做得好,绣品做得好,人又文良贤淑,但这些都是她身为妾室该做到的,这些在她身上也算不得什么优点,因为如果遇到心思深沉的夫人,她所擅长的这些,府里的老爷是根本没有机会知道的。
她生的孩子一生只能叫她“姨娘”,也有的妾室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她在这深宅大院里,没有属于她的丈夫,没有属于她的孩子,她这一生能拥有什么呢?
“念春,我就盼着你每日里过来,我喜欢看你眼里的光,我这一生是不能了,但我真心地望着你能过上自己喜欢的日子,望着你,将来能找到一个真心疼你的男人。”
陈香柔一双美丽的眼眸含着莹莹泪光真切的看着慕念春,慕念春轻轻地笑了。
她能像陈香柔说的么?将来和她一起生活的男人,会是陈香柔说的那样吗?
她想对陈香柔说,自我小时起就与唯一的亲人聚少离多,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怎么能指望着靠别人来获取幸福呢?你对什么期望的越高,那么你将来获得的失望也越多。
可是现在陈香柔这样的身份,说什么都晚了,这些话对她是那么的残忍。
“姨娘”慕念春看着陈香柔说道:“虽然你现在身在深宅但是女人的幸福不一定就依附在男人身上,男人都是善变的,他们可以三妻四妾的,每日周旋在各种女人身边,却要女人忠贞,如果女人把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难免会患得患失,有句话讲红颜未老恩先断,你现在把自己喜欢的事做的这么好,每日有自己的事做,也一样过得很充实。”
“念春,你真的这么想吗?你不会看不起我妈?”陈香柔一边擦去眼角的泪一边问。
“姨娘,我怎么会呢。”慕念春并不说自己不能,如果说不能是心里会,表面上碍于身份不敢,不会是心里本就不会,与身份无关。
陈香柔开心的笑着还是流下了眼泪。
他们正说着,门口走进了一个人,那人长衫玉带,玉冠束发,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
陈香柔乍看见他先是一愣然后脸色瞬间惨白,她有些慌张的跪倒在来人脚下:“老爷,妾一时,一时......”她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心里乱作一团,不知道上官竹到底听到了多少。
上官竹低头看着她一双眸子深入寒潭,让人不寒而栗。
“老爷”慕念春跪在陈香柔身后低着头说道:“这一切不怪姨娘,是因为我每日都......”
上官竹缓缓走到她面前,慕念春看着面前的靴子再不说话,时间像是静止了,没有人再说话,跪在她前面的陈香柔极力的压抑着自己还是低低的啜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竹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慕念春,你好大的胆子。”
他的话似有所指,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