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嘭”得一声被推开,肖情手中茶盏晃了晃,她抬眸望去,只见午后的阳光撒在男子肩头,他逆着光走来,看不清样貌竟显出几分神圣之感。
“殿下不想见臣?”
他声音低沉,似乎与往日格外不同。
走得近了,肖情这才看清楚,此时的他居高临下,在她面前站定,口中语气似是质问又像试探,全无半点惊慌。
果然,他还是那个大胆的权臣,胜券在握不肯妥协分毫。
“陆大人,你强闯孤的寝宅,莫不是当孤会一直纵着你?”
茶盏放下,落于桌面发出响动,肖情没有半分慌乱,看着他的目光全是审视,似乎很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陆洲顿了一下,看着前方凌厉张扬的女子,淡淡道:
“殿下自然不会纵着臣,只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殿下多与我置气一日,青州的百姓便受侵害一日。”
“陆洲!”肖情直视着他,嗤笑道:“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以为没有你,孤便无法行事了?”
“殿下金尊玉贵,自然有人差遣,只是臣得到消息,祁县县令之子刘辞手中有祁县多年来独子税的账目……”
陆洲看肖情神色未变,皱眉道:“刘辞近期正好在仑苍山附近出现过。”
“……殿下早就知道?”
肖情看着他深思的模样,嗤笑一声,“天下不是只有陆大人你一个聪明人,陆大人既然身体不适,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留在院中好生修养,景瑕!”
肖情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景瑕也挣脱了夙鸣的纠缠,守在了门外,“主子。”
“殿下……”
衣袖处被拉住,肖情顺着看过去,只见陆洲抿了抿嘴,长睫微的眸子格外认真,看着她道:“此地危险,臣可以保护殿下……”
话未说尽,肖情便毫不留情的打断,“孤自有暗卫保护,陆大人还是省省吧。”
肖情独自离开,留下陆洲一人在原地,夙鸣从外面走近,跪地请罪道:“主人,是夙鸣的错。”
陆洲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眸子抬起,院中已经空无一人。
“看来,是得想办法让这太女听话些。”他搓了搓手指,思索道。
夙鸣猛的抬起头,错愕的看向他,都这般了,主人竟还想让太女殿下听话些!
仑苍山乃是一处药草遍布的奇山,刘辞酷爱医道,离家之后就去找了他医学上的师母,跟随其治病救人。
“敢问,这里可是道生前辈的居处?”
院内是一名年轻小郎在晾晒药材,听到声音望过去,他的视线扫过两人身上配饰,立刻警惕道:“你们是谁?”
肖情眉毛一挑,拱了拱手道:“在下为求医而来,敢问小公子是?”
“你有何病?”刘辞在她们二人身上扫了扫,眉头皱的更深。
他看这两人中气十足,分明是身上体壮,哪里像是有什么病痛的模样。
“这……在下找的是道生神医,小公子不妨先开了门让我等进去?”
“你有何病痛只管说来,若我能医自然放你们进来,若不然此处只我一人,不方便招待二位。”
刘辞并未放下警惕,他走近了些许,隔着院门与之对峙,看着两人姣好的容貌气质,他不禁思索这人出身何处。
“这……不是我不愿说,只是在下这病难治,到如今已经找了许多大夫都没能治好,小公子一介男子,在下也实在不好言。”
医者,没有不喜欢疑难杂症的,刘辞听到这话,反而眼睛亮了亮,不过并未表露出来。
“师父云游去了,你先与我说明,我若是不能治,便与师父去信。”他声音缓和了些,与肖情眸子对上。
“原来如此,实不相瞒,在下......自小受过刺激,与男子触碰便会心生恐惧,至此二十余年家里一直催促子嗣,却不知...哎...”
刘辞脸色一红,看着肖情的眸子却更亮了,他从未见过此等病症,看着肖情二人眸光清澈,也不像是坏人,思及她的病症刘辞走上前打开了院门。
“我从未听过此等症状,你可与我细细说来。”
肖情在仑苍山上住下,刘辞也从最初的防备与之亲近了起来,他学医多年,也只遇到些小病症,经过他的观察,这女子所言不虚,因此他格外上心,从多方面了解,对症下药。
肖情每日喝那些苦了吧唧的汤药,嘴巴都要没有味觉了。
“不是我说,小公子你行不行啊,我这汤药都喝了三日了也不见好,今日这药说什么我都不喝了。”肖情看着端着汤药进来的男子,躺在床上眼睛都没抬。
“姑娘这病不喝药是好不了的,我已经与师父去信了,这次的方子绝对没错,你喝了就好了。”
肖情听着男子的温声软语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他,“你上次,上上次都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