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去叫人准备东西,先……先泼她一盆水,再饿她几顿,饿得她头晕眼花的,最后命她的婢女当着她的面吃红烧鱼。”
四爷:“…………”
他评价:“很……别致的做法。”
随即道:“不生气了。”
年娇花瓣似的嘴唇翘了起来,她就知道,自己一旦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她扭过头,把书桌上的公文、纸张轻轻地堆到一边,伸手拎过食盒,把它打开。
食盒放有一碗甜汤,正散发着蒸蒸热气,年娇端起甜汤,递给四爷,用期盼的目光望过去,眼神水亮亮的,带着钩子。
仿佛不吃这一碗甜汤,就犯下十恶不赦的罪一般,四爷笑了下,低头喝了起来。
苏培盛缓缓移开视线,登时对年侧福晋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不是五体投地,可以说是瞻仰至极了。方才王爷的状态很不对劲,这般模样,往年统共没出现过几回,而年侧福晋顺手一推,就可以把地狱模式打通关,实在是天方夜谭。
苏培盛得意地瞥了眼张起麟,没想到吧。
你爷爷还是你爷爷,眼热他这贴身总管的位置,还有得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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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不欲提起他和十四爷的争执,即便此事与年家扯上了关系,他也不想污了年娇的耳,让她平添担忧。
当着一干幕僚的面,四爷冷笑道:“就让他自己折腾,看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幕僚们面面相觑,实在不能理解。唉,若他们处在王爷的位置上,恐怕也会觉得苦闷,这都是什么兄弟?
十四爷从前与八爷混在一块就不说了,如今八爷倒了,十四爷想要自立门户,这无可厚非。但也不能可劲地坑哥哥呀,他四哥正处在风口浪尖呢,如今除了太子,就属雍亲王势力最盛,数不清的人盯着他,想要抓他的错处。
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四爷很快转移话题,不再提这个糟心弟弟。幕僚顺水推舟,说起他近日整合的情报:“川陕那边传来消息,有人欲给四川巡抚下套。金钱,美人,甚至更进一步的权势,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幕后之人给不起的。”
四爷神色一凝。
他与年羹尧的关系十分微妙,年羹尧真正的效忠之人是皇上,四爷心知肚明,且与他互不干扰。
双方私下里没什么往来,然而因为年娇,这份关联怎么也扯不断,其中一方若出了事,另一方也不能独善其身。
他问幕僚:“你怎么看。”
幕僚轻声道:“青年俊才,又有哪个不狂傲。即便满朝皆知他年羹尧的谨慎,天高皇帝远,也有马失前蹄之时。”
“如今传出皇上要他带兵的风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四爷“嗯”了声,显然也是认可:“你多加注意,若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就以年遐龄的名义去个信。”
说着捻了捻佛珠:“至于年遐龄那边,我自去同他提。”
“是。”
四川,总督府。
总督辖制军政大权,是地方最高级别的长官,巡抚处于总督之下,手上掌控的多为民政,相当于一省省长。
微笑着赴完宴,拒绝了四川总督想塞给他的妾室,年羹尧收敛笑容,弯腰上了轿辇。
官场不好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情世故拉下了马。近来一些拉拢越发频繁了,年羹尧敏锐地察觉出了什么,平日里能避则避,不能避的就打太极。
叫一些人咬牙切齿起来,这年羹尧,莫非是泥鳅成精??
年羹尧不知道他们的腹诽,知道了也只是呵呵一笑。
你们经受过从小被教训到大的痛苦么?
每天起床就背一句,“要谦虚,要谨慎,不能鼻孔朝天,不能生出张狂的气焰”。
那年他十六,年娇只是四岁的小娃娃,一旦他因着什么事自满起来,年娇就哭,哭得嗓子都哑了,亲爹年遐龄大怒,联合大哥送他一顿打。
被胖揍八回之后,年羹尧实在是怕了,开始温声细语,笑不露齿,直到二十一岁高中进士,因为远超同龄人的谦逊内敛,从而被皇上看重赏识。
回到家,他爹牵着妹妹的手,表情是一模一样的得意:“叫你早听娇娇的话,没有错吧?”
年羹尧:“……”
后来年娇提出一个新要求,他呕心沥血地谋划,以自己为蓝本,以大哥为后盾,为她量身定制一套人设,又名《如何讨得雍亲王欢心》。年羹尧表面顺从,实则很不愿意,撺掇额娘给妹妹相看人家,谁知还是没有逃过皇上赐婚,年娇就这么进了雍亲王府。
年羹尧盘腿坐在车里,听着马蹄声,浮起一个细微的冷笑。
这等环环相扣的引诱,像极了八贝勒的手段,若他真中了套,还不被妹妹给念叨死。
回到府中,年羹尧召来亲随:“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