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脱口而出的“我明明一天到晚念着你”,被她咽了回去,年娇矜持起来,摇摇头,略显期待地问:“爷今天忙不忙?”
他自然每天都是忙的。早朝时候六部提出的议题,四爷回府和幕僚讨论到很晚,直到夕阳映入眼帘,他犹豫一瞬,还是往栖桃院而来。
烛光下,四爷一双丹凤眼深刻而清凌。
他差不多熟知了年娇的所有套路,为满足她似的开口:“忙过就好了。爷今晚不走。”
年娇:“……”
她小小哆嗦一下,直到视角转换,床帐垂落,手臂软软推拒着对方胸膛。
这点力道不过蜻蜓点水,四爷很轻地笑了下,亲了亲年娇的耳垂。
心道,她不就想他留下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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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要请安,四爷没有折腾太晚,年娇到正院的时候,几个格格都在看她,不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很安静。
年侧福晋穿得素淡,嘴唇却是红的,欲滴的艳色裹在青裳之下,叫一旁的武格格红了脸。
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这幅打扮,让她一个女子都心神摇曳,简直、简直勾人。
李侧福晋照例开始阴阳怪气:“小厨房果然滋养人,我看着年妹妹的气色都好多了。”
年娇照例真诚,笑得很甜:“李姐姐若是想用,和我说一声就好。”
李侧福晋噎住,她住在东院,还得跨越长长的花园借用年氏的小厨房,图什么?
就在这时,武格格一扫常态,轻声细语道:“年侧福晋住在西边儿,倒是有些远了。”
而她住的西侧院,离栖桃院不过百步路……
李侧福晋毫不客气地瞥她一眼,她和年氏说话,这人插什么嘴?
便也不搭理她,说起了另外的话题。
武格格脸一白,不吭声了,钮钴禄格格看在眼里,嘴唇微微抿起一个弧度。
年娇回到寝卧,困意让她的鼻尖有些发红。正准备睡个回笼觉,外头忽然传来通报,武格格求见。
武格格?
年娇回忆起二哥塞给她的情报,武格格比钮钴禄氏、耿氏早一年进府,长相上等清丽,却是很少有宠,也无所出。
她把起床气憋了回去,理了理鬓发,忙说:“请武格格进来。”
武格格很快在前厅落座,年娇悄悄打量,猜测她的来意是什么。
武格格是来投诚的。
她也不拐弯抹角,笑着道:“奴婢愿唯侧福晋马首是瞻……侧福晋有所不知,在这府中,钮钴禄与耿氏向来抱团,李侧福晋谁也不搭理,与奴婢住一起的宋格格依附着福晋。”
唯有她孤身一人,没有靠山,更没有孩子。武格格观察了许多天,若是入府即盛宠的年侧福晋愿意给她牵线,让她重获王爷的宠爱……
她心不贪,只需一杯羹就好,不,半勺!
谁知年娇摇了摇头:“不用了。”
武格格满腔的话顿时刹住。她惊愕起来,继而讷讷:“年侧福晋……”
年娇不高兴了,态度越发冷淡。
她理所当然地想,大腿只有一个,如果让给别人抱,那自己怎么办?
她是想王爷睡回书房,但不是去武格格屋里。
她直白地道:“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