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话若是说不好,自己无法轻易逃脱是一回事,再想混入北陈王府便是难上加难了,沈念咽了咽口水,呈现出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惶恐,结结巴巴地说到:
“这个僧人我认识,我身上的伤就是昨夜我趁黑摸到香案上的吃食时,遇见此僧,他看我孤身一人,起了色心,后我拼死反抗逃脱,然后留下的伤。”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没做过!”那和尚狰狞,想上前推搡说话的女子,却被护卫牢牢桎梏住。
女子似是害怕,话语被僧人的一番动作打断,惊魂安定后才又开口说话。“你当然认不得我,漆黑一片,看不清楚脸,你看到是个女人就想欺负。”女子说话间眼眸通红,似是气愤所致。
“我今日白天像往常一样躲在佛像中,这个淫僧和这位夫人发生的事,我从头到尾都听见了,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那额头鲜血渗人的妇人听见此话后,身形凝住,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心跳如鼓,那年轻女子一脸纯善,可在她眼中,此刻却是比阎王更加可怕的摸样,她想让她住嘴,可是自己仿佛被妖法封印了一样,无法移动半分,
字字句句,像是地狱之音,她等着那姑娘给自己判下死刑,可她再次开口,却是完全出乎她预料的另一番言语,
“这位娘子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不知道,我在里面睡着了,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说话声断断续续,我有些听不清楚,仔细分辨了一下后,才意识到是一个男人在逼迫一个女人,女人发出尖叫,说自己是王府之人,然后那男人却说他才不怕什么王府之人,就是”
沈念停了口,抬头看着堂前坐着的两人,一副顾虑重重,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就是什么?你实话实说就行,此事我免你无罪。”王妃察觉到堂下女子的不安。
“谢谢娘娘,我听见那僧人说的是,是就算在王爷本人面前,他也敢,然后,没过多久,就又有人闯了进来,然后我自己也被发现了,我搞不清楚状况,但是我知道这和尚他在说假话!”
沈念话音刚落,一旁沉默了片刻的姚侧妃随即接上了话头;“是是是,她说的没错,你这贼人,竟然是惯犯,幸而苍天有眼,有证人在旁能换我清白,求王爷王妃明鉴,将这淫僧严厉惩处,赶出北陈城。”
沈念低着头,看着地上这精致的瓷砖,心中舒了口气,这女人,比她预想中反应得更快嘛!
“也是一面之词罢了,拿什么来证明你说的是真是假呢?呵!”文弱书生一般的王爷开口便是让堂下几人再次变了脸色,尤其是那位脸上血痕已经干涸的侧妃娘娘,娇柔的身子在男人的目光下,又颤抖了几分。
“我的身子便是最好的证明,是前夜受的伤,现在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地,疼痛难忍。”
“她在胡说,小僧根本就不认识这女子,求王爷王妃明察啊呜呜!”和尚癫狂,却被一旁护卫重新塞住了嘴。
“去,带到后面查一查。”女人发了话。
片刻后,嬷嬷带着沈念再次返回这审讯的堂中,回道:“没错,身上的伤还挺严重的,而且这小姑娘看起来有段时间没吃东西了,肚子都是饿扁的,奴婢还发现她右手有些残疾,应该是被武力强行断了筋脉,无法使力。”
看来这北陈王府不可小觑,连这嬷嬷也都是有着功夫在身的,沈念在心中感叹道。
“我的手,是很久之前偷东西被抓后,被人打了,疼了很久,我也没钱治病。”众人目光之下,她说起自己不堪的往事,似乎是感到丢脸,脸颊通红。
不知道那两位主人究竟信了没有,堂中沉默了片刻后,沈念觉得自己的后背似乎已经被汗水浸湿。
“姚氏,依你看,怎么处理这个淫僧,这事关你的颜面,你来做决定!”王妃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后,做了最终的决断。
“依妾身看,把他发配到穷苦之地,让他日夜辛劳以诚心思过。”侧妃姚氏沉默了一瞬后回道。
“可依本王看不行,来人啊!”
“在!”
“把这个淫僧拖出去,乱棍打死!今个就由本王来替这佛门清理门户。”
那僧人已是被泪水糊了满脸,被拖出去的时候,有什么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堂内站着的护卫侍女们目睹这出好戏,脸上表情毫无变化,反而是那跪在地上,一副惨状的姚氏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到底什么也没说。
处理完那秃头和尚后,沈念感受到那两道视线,擦过自己,看向了那一旁的侧妃娘娘。
他们二人已经给这出戏定性,侧妃娘娘是受害者,还要将那僧人活活打死,可如今,竟然没有半分让这侧妃起身的意思,任由她额尖鲜血刺眼,一身狼狈。
“这出戏看得本王甚是无趣,下次这种小事不要再喊本王过来!”男人语气中不带一丝对妻子的尊重。
沈念没有等到男人下达其他命令,只等到了男人在护卫的搀扶下,一边咳嗽着一边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