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满意他的问题,“这次的市政项目我想让程氏跟蒲氏联手合作,利润三七分,购置建材的成本五五开。”
她提出的条件非常优渥,虽说利润分出去了三成,但建材购置能压到低价,甚至成本程氏也能分走五成,这么算下来,最后蒲家能赚到的利润并不会比独揽项目少多少,但正是因为条件过于优渥,才让他望而却步。
蒲军胜看向始终坐在一边没有发表意见的程桓,“小程,程氏是你在掌权,对于名荔提出的几点合作要求,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桓这才终于抬起头,淡淡吐出四个字,“都听她的。”
仇玉妍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在蒲茗荔面前格外温和的男人。
“蒲总,”她连爸爸都不想叫了,“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还犹豫什么呢?”
“你能得到什么好处?”蒲军胜不敢轻易松口,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蒲茗荔敛起笑意,“蒲总就不用再试探了吧,你能得到的已经很多了。”
蒲军胜沉默着,但很明显,他已经被蒲茗荔甩出的条件说动。
仇玉妍静静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荔枝,妈妈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不能。”蒲茗荔干脆拒绝,“我说过,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蒲茗荔!”蒲军胜条件反射的大吼一声,“不准这么跟你妈妈说话!”
吼完才意识到,这不是在蒲家,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乖乖听话的女儿了。
程桓拧起眉,但见蒲茗荔面色丝毫未变,没有选择插手。
突如其来的变故加速了蒲军胜的思考,很快他下定了决心。
“可以,就按你说的签合同。”
蒲茗荔脸上不见任何喜色,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一样,拎着自己的包走到蒲军胜面前,非常敷衍的握了握手。
“辛苦蒲总,合作愉快。合同拟好后很快会送到您公司,期待我们下次合作。”
程桓始终落后她半步的距离,跟着她一同离开。
回去的路上,蒲茗荔坐在副驾驶百无聊赖摆弄着手机。
刚好刷到一个律师在讲解杀人未遂判刑律法。
“对了,程唐还有多久出来啊。”
“应该不到一个月了,你想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吗。”
蒲茗荔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了?”程桓侧头瞥了一眼,伸手按住笑的缩成一团的蒲茗荔,“别挡后视镜。”
蒲茗荔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才终于悠悠叹了口气,“没怎么,就是在想,我帮着程氏给蒲氏下套,你帮着我给程家捅刀子,咱俩还真是一样的白眼狼。”
“挺好,挺配的。”
程桓并不认同,认真纠正,“白眼狼是形容忘恩负义的人,你认为自己有负于蒲家给予你的恩情吗。”
“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蒲茗荔反问道,“他们生我养我,给我提供常人远不能及的身家背景,我却反过来帮助外人算计他们。”
程桓低低地笑了一声,“真正的忘恩负义者是不会问这种问题的,被这种问题困扰的,永远都是被挟恩图报者贪婪索取的人。”
“你的经历只有你自己清楚,所以也只有你自己有资格评判忘恩负义的标准。”
蒲茗荔抿紧了唇角,仓惶偏头看向车外。
程桓却还在说。
她从没觉得他是如此多话的一个人。
“还有,我们领证结婚了,从法律意义上来讲,我不算外人。”
蒲茗荔没有说话,手却不自觉抠紧了包。
后面的路程便是一路无话,回到家,蒲茗荔也依旧一言不发的去卸妆洗漱,径直躺到床上,很快陷入了沉睡。
程桓没有休息,在书房翻找着东西。
在结婚前,文潇然曾给过他一份蒲茗荔的背调文件,但当时他并不在乎,随手扔到了书房抽屉里。
现在他只想知道背调的结果里是否会有一些她不愿意宣之于口的东西。
如果文潇然能查到,就证明一定会有其他人也能查到。
看她的态度,那些东西或许会成为她日后的软肋。
如果还有机会,在死亡到来之前,他想将她那些过往彻底销毁,让任何人都不能握住她的软肋威胁伤害。
忽然他的手一顿,重新翻开旁边的一个文件夹。
第一页的左上角,是一张日常照片,蒲茗荔正咧着嘴巴开怀大笑着。
看背景,应该是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
所以她本来就该是这样热情洋溢的,如果她从来不曾在蒲氏夫妇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