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尘慌忙向前,一把捂住心觅的伤口,语气颤抖:“你先别说话,我叫人来。”
随后抬头大喊,语气急躁,和平时温而文雅的形象很不一样,只有无能的狂怒。
谢无尘气得对心觅大喊:“你这是做什么,心中有气,为何不在那碗醒酒汤下药?”
临死之即,其言善,谢无尘撕开两人暗中的帷幕。
心觅终于不在是那副平淡的样子,全然不顾脖子上的伤口,神色疯狂,哈哈道:“对,我有气,我让你一辈子活在找不到医师的生活中和受医师怨恨的一生,死很简单,诛心难。”
说完,心觅感觉心中淡然,全然不理谢无尘,只紧紧抱住手中的剑,口中念着宝剑的名字和伴随吞咽声。
片刻后,心觅身体逐渐透明,似乎要是消散。
谢无尘一阵心慌,却是无能为力,但心慌中似乎还夹杂一丝兴奋和期待,他猛然意识到,怎么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一愣神的时间,心觅的身影消失不见,地上一滩鲜血中只留下一把水波纹的宝剑,剑身上的鲜血也遮掩不住光芒。
他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那把宝剑,优雅的面具下出现一丝破裂,仰天大笑起来,似乎要把此生的笑意全部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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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坊邻居听说谢府那对模范夫妻,夫人意外去世了,只留下生平一把喜欢的宝剑供夫君缅怀,也算是伉俪情深,听说在下葬前几日,谢老爷一直抱着宝剑,口子念念有词,像是疯了似的。
等那天出殡时,更是惊奇,棺中没有谢夫人的尸首,只有一把漂亮的宝剑,并且棺材极大,不是很适合夫人那样的娇小的身体,有一位胆大的悼念者,问谢老爷,遗体去哪里了?
谢无尘全然摘下温润的面具,眼里散发着森冷的气息,目光冷冽地拂过众人,声音冷得刺骨,“想知道?”
不等回答,谢无尘答非所问呢喃道:“1所谓剑解,刀剑代替人身,就是断绝在世人亲人的悼念,斩断世俗人情。”
沉默半响,嘲弄道:“别人是害怕家人悼念,而你却是真正的斩断,对你对我不留一丝。”
“也好,这本来就是你的毕生所求。”
参加葬礼的来者,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意思,都噤口不言。怕再次惹怒谢老爷。但都在偷偷观察谢老爷,好似嗅到秘闻的气息,八卦之心汹汹燃起。
猛然看见谢老爷抬起头,眸色有些晦暗不明,好似划过一丝苍绿光,只听他幽幽开口:“但你以为我会如你所愿吗!生同寝,死同穴。永远别想和我分开。”
话音刚落,须臾之间,谢老爷翻入棺材,行云流水地拿起宝剑狠狠地往自己胸口处一捅,宝剑上未擦拭干巴的鲜血再次染上新鲜滚烫的鲜血。
谢无尘看着相缠在一起的鲜血,会心一笑,温柔灿烂的笑容似乎又回到了那矜贵优雅的公子模。
他缓缓适应心口的疼痛,恍惚想到,那时她是不是也是这么痛?
来者们看到这一套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的动作,吓的浑身僵硬,嘴巴止不住地一开一合。全然忘记自己的声音。
谢无尘抬头望向来者们,语气有些乞求:“不要打扰我和夫人的团聚。”
说完,躺在棺材中,谢无尘感觉浑身发冷,心口处更是冷,像是有一快冰横在心口,他不知觉地轻笑出口,“这么冷啊!”
脑中突然闪过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穿着清凉,冷得小小的绒毛都立起来了,那时他却觉得她可爱,突然有些好奇,□□的绒毛会不会很温暖,于是,他走向了她。
谢无尘潜意识地抱上剑柄,慢慢地合上眼,似乎睡着了。
后来街边一大传闻,谢夫人的葬礼变成了夫妻二人的葬礼,谢老爷为爱殉情。
后来又从谢主宅传出,谢老爷和谢夫人的孩子不是亲生的,当时谢夫人难产,生了一个死婴儿,怕夫人难过,抱养一个孩子。
传言一出,又是一阵唏嘘,不过都是后话。毕竟对于主人公来说,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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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台
慵懒的灵兽耷拉着耳朵很悠闲,猛然耳朵竖起来,直勾勾地望向前方,一股强大的神力迎面而来,带着一丝宽广的大海气息,很是浑厚,向四周扩散。
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形,眼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那双有着浩瀚星河的银色眼睛,更加清冽不可冒犯。
神界守护兽统一发出叫吼声,似乎在欢迎神尊的回归。
枝奈望着自己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在枝奈愣神的片刻,渡劫台又发生异动,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来者缓缓睁开和她一样眼眸的瞳孔。
不知道为何,历劫后,枝奈感觉无尘身上的法力受损了。
两人大眼对上小眼,心觅看着无尘那张脸,人间历劫的感觉还在,心中杀意涌起,不过好在理智克制了她。
枝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