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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叶岚完全没搭理他,而是走到木人桩旁边,触摸上面的一道道痕迹,那些他训练时留下的斑驳。
手指划过一道刻痕,叶岚摸着上面的“叶”字,想起来将军,便问萧鸿越。
“这几天,你是和将军在一起吗?”
萧鸿越系披风的手停了一瞬,接着拉紧绳结,点头不语。
“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所以才一直没回来?”
“嗯。”萧鸿越站在叶岚的背后,望着她的背影。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这句话说完,萧鸿越没有立刻回答,二人之间陷入了沉静,天地间只有细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要打仗了。”
四个字简简单单,却十分沉重。
“前阵子,仇池派了使臣来,想要减少朝贡,被太后驳了。没多久,皇帝微服出访时差点遇刺。”
叶岚心中明白,这应该说的是上次玄妙观……其实应该是两次刺杀失败,估计萧怀镇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蓬莱阁赏花会的那次。
“皇帝遇刺,太后震怒,一气之下直接杀了仇池使臣,同时派出大内侍卫全城搜罗刺客,不过,并没有找到。”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这个道理叶岚都知道,李太后不可能不明白,恐怕她这是根本没把仇池国放在眼里。
“之前,仇池一直蠢蠢欲动,不断骚扰边境百姓。此次刺杀失败,又死了使臣,岂会罢休?昨夜急报,仇池已经纠集起前锋部队,正往凉州城进发。”
凉州是南梁边陲小城,地处两国交界,常有陆路商贸往来。
萧鸿越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太后想用忠王,所以我建议将军主动请缨,先一步带领叶家军精锐前往凉州。”
“忠王?”
叶岚想起来玄妙观那个大腹便便、目中无人的王爷,那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会打仗的样子,太后为何想用他?
“白忠是先帝封的异性王爷,在封地手握一队精兵,却并不会打仗。”
萧鸿越背着手,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仰望院中的一棵孤零零的松柏。这个季节了,只有这棵树还是枝繁叶茂。
“太后没有军权,将军又手握重兵,她能控制朝堂,离不开忠王的主力,况且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可能放着自己的人不用,却让敌对的一派立军功呢?
萧鸿越回头望着叶岚,声音掷地有声,“所以,她下了懿旨,让忠王替她和皇上御驾亲征,坐镇中军,将军为副。”
叶岚瞬间明白了,为何忠王不会打仗,太后也要用他。
“你是说,太后想用忠王来看住叶将军,把这场战争牢牢抓到她自己手里……”
萧鸿越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叶岚便大胆猜测。
“此战若是输了,便是将军办事不利,若是胜了,便会变成忠王的功劳,对吧?”
见萧鸿越点头,叶岚沉吟思索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豁然开朗。
“难道……你建议将军打前锋,是为了不受忠王的影响,先去布局,防止战败,对不对?”
萧鸿越流露出赞赏的眼神,重重地点头,“你看得明白。”
叶岚笑了一下,紧接着发现萧鸿越话里的一个不容忽视的信息。
这些事为何都是太后下旨?皇帝呢?
萧怀镇为何不下旨?难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问题,叶岚不能问,她只能在心里先默默记下。
见萧鸿越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哼了一声。
“虽然你这主意不错,但你自己在后面出谋划策,却让我爹在前面冲锋陷阵啊?”
萧鸿越听出叶岚是在担心将军,且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坦然承认。
“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于人前,李太后生怕我危及她儿子的帝位,巴不得我死,所以我只能藏在军营里,让将军出面,这是我和将军达成的共识。”
意思就是说,叶隆将军自己也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这些事叶岚早就知道,但是亲眼见到萧鸿越如何利用将军府,她心里总归还是不舒服。
况且,这还只是一件事,她问了,萧鸿越才告诉她。
背后恐怕还有更多的事,她不知道。
自从上次和叶隆将军谈话后,她便有意逃避那些涉及官场政治的事,也逃避和将军有过多的接触。
因为她掺和不了,改变不了,也不想参与,她只想安安稳稳回家,她不过是个误入此局的普通人。
自古以来的皇权争斗,权力倾轧,从来都是血流成河,你死我活,她的世界是明亮的简单的,那些复杂黑暗的事她不想去探究。
雪下的大了,地面积起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萧鸿越,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