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到了赴宴的这日,清晨的曦光刚刚绽放,意欢就将半梦半醒地主子从被窝里挖出来。
昨日忙碌一天,两人都身心俱疲,那只犬闫姝取名乐乐,寓意快快乐乐,免受苦难。
因着今日要去那将军府赴宴,她把乐乐托付给二哥哥照料一日。此时她宛如一个提线木偶般,昏昏沉沉不愿醒来,任由丫鬟为她梳妆打扮。
意欢为她换上一身月白色衣裙,外面搭配一件嫩黄对襟短衫,上面绣着喜鹊登梅的好景色,腰部系着同色束带。
她面容较好,略施粉黛点缀些许,便胜过好些刻意描眉画眼的女子。丫鬟本想为她簪上一只绒丝缠金桃花簪,被闫姝嫌弃有些隆重,让她寻个轻便点,别带些叮呤咣啷的头饰最好。
于是,一番装扮下来,清减的妆面显得闫姝娇俏可人,她也就上半年刚及笄,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通身装扮不是最华丽的那一位,却也能将她那本来的特点突现而出。
“小姐真是美丽动人,这么走出去,任谁见了不得说一句大美人!”意欢欣赏地围着自家小姐转了一圈,只觉得越看越满意,更得意于自己那精湛的手艺,这才把小姐的美貌展现出来
闫姝在梳妆台前坐定几刻,只觉浑身难受,她看了眼外面日头,旭日东升,转头对丫鬟道:“不早了,咱也该走了。”
马车早早已经备好,她带着丫鬟出府便径直上了车,行至街道拐角处,正面迎上来另一个要过巷子的车辆。
“三姑娘,你看咱这要不要让?”对面的车夫许是第一次走这种狭窄巷子,横冲直撞间竟隐隐约约有拉不住缰绳的失误。
闫姝撩开车窗帘子瞄了一瞬,当即道:“我们退,先让他过。”
勒令缰绳的嘘吁声,在她们退出巷子后响起,车夫停稳后,闫姝从窗口翘出脑袋看去,涂上胭脂的她像个软糯团子,本就微圆的杏眼满是疑惑,不知觉嘟起的嘴巴,为她平添一分可爱。
这辆马车以前可没见过,这不会就是王婉儿派来接表妹的马车吧?
可惜那马车跑的太快,不一会儿便不见踪迹,“那辆车既然已经走了,咱也快点出发。”闫姝收回脑袋沉下脸道。
戚安安和王婉儿关系这般好,王婉儿又同她不怎么对付,还特意邀她去别院观赏,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在等着她不成?
那马车走后,闫姝脑海中突地浮现出这么个念头出来,先前她只把目光全权放在戚安安身上,现在倏然回神儿,品味这其中隐藏在暗处的关系,不免心头一冷。
王婉儿邀请她去别院,莫不是一场针对她的鸿门宴?
你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撇开戚安安不谈,王婉儿这种天之骄子,在西院学堂内本就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可闫姝却从来不去她身边献殷勤。
是少有的一直保持独立,又因身处闫府屋檐下,王婉儿没少反过来有意与她攀谈。但是,闫姝揉了揉太阳穴,柳叶眉蹙起,只叹现在是骑虎难下,她一个头两个大,想当初她可没少让王婉儿在她这里碰软钉子。
毕竟,先前她可是西院里出了名不愿与那些贵女结交的人,只因她内心认为这种事情麻烦,还有不少人私下传她孤傲自诩不凡。
她又常常漏掉课业,因此还挨了不少夫子批评,好些人退求其次,不再刻意与她来往。渐渐的,表面功夫做的足,性子软和易拿捏的戚安安,就成了她们在闫家争先交互的不二人选。
啧,头疼。闫姝认命地闭上眼,没料到还有这么多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已经早早的在这里等着她处理。
看来,人也不能太唯我独尊,像她这种便是一种反面例子。
只是说归说,闹归闹,她来王家别院的目的在于戚安安表妹,就算到时遭遇一众贵女们的争相挤兑,她也不能本末倒置,忘了来时初心。
她在车上做了良多慰藉,终于在到了王府后,不得不认命下车。人生在世,生死难料,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
闫姝呼出一口浊气,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车去。王婉儿最初定下的相会地点是在将军府,等人到齐后,再出发去别院。
好在别院的地址就在将军府附近,总归是当今圣上赏赐的宅子,地理位置肯定是最优越,也是在京城中最繁华地段。
不像闫府,一家住宅落户在西市区,虽然也在京城地段,可不能算得上好地方,那些多数是富商大贾居住之地,人分三六九等,其中经商为下下等。
也是因闫姝祖父初到京城任职时,不懂得选址的大道理,只认为简易便捷的地段就是顶顶好的。
却不知,繁荣昌盛接近皇城的地方,在与之相反的东市,这里落座着掌握一国命脉的皇宫与各大世家,因而东市的地价黄金千两难买一寸。
也是京城中治安最安宁的地方,皇帝就此赏给王氏一座别院,简直是莫大的恩赐。
眼前的将军府巍峨凌然,门口站着四位并排守门的侍卫,两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