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
“轰——”
震耳欲聋的雷声从遥远的天边响起,接着是一道闪电,它几乎是瞬间照亮了整个看台和球场高空中每个人的脸,每张脸都显得那么煞白。
黄豆大的雨点纷纷落下,响声越来越大,瓢泼大雨来了,霎时间,灰蒙蒙的云中撒开千丝万线,雨柱犹如一排利箭倾斜着射向地面。
西里斯暗叫一声不好,他顶着斗篷站起身,这是雷雨天,安塔尔丝的状况看起来非常糟糕。
“西里斯,你去哪?!”卢平和彼得注意到他的异常,但是他们被雨伞挤在原地,没能跟上好友的步伐。
与此同时,对面的斯莱特林看台——
拉巴斯坦站起身,他感觉非常难受,一股不属于他的恐慌感扼住他的喉咙,平时已经够病态白的脸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雷古勒斯奋力推开高一级的埃弗里和罗齐尔,他挤到第一排,在所有人面前失态地大吼——
“拉巴斯坦!快叫停比赛!”
赛场上,安塔尔丝惊慌失措地全身伏在飞天扫帚上,她的视线开始模糊,风噼里啪啦地鼓吹着她已经湿透的长袍。
“安尔!”
是谁在叫她?
她想回应,却办不到,目光所触只剩下空白,钻心的疼痛袭来,她觉得天地间好像只剩她一个人,一种熟悉又令人窒息的感觉席卷她整个脑海。
眼前的一切渐渐看不真切,在光影中,一个穿着蓬蓬公主裙的金发小女孩站在几个大孩子面前。
她眼里全是讨好,奶白色的小腿袜沾上了沙子,皮鞋面变得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现在我们能一起玩了吗?”
“不能!”一个男孩叫嚣着,他踩在沙堆上,“你做的还不够!”
“但是我已经让奇奇给你们表演了叼东西,还让它站在你们的肩膀上,你们说的我都答应了。”女孩小声嚅喏着,不安地绞着手指。
树上的乌鸦大噪地叫着,它在树枝上踱步,翅膀不停地扇动,看起来非常焦躁。
烈阳悬在半空,女孩热的受不了,金发被汗水黏在脸上,但是她还是满怀期待站在原地。
那几个孩子抓起石头朝她砸去,有的还扬起沙子朝她脸上甩过去。
接着他们狠狠把她推倒在地,把她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个怪胎,她能和动物交流,自古以来,乌鸦可是不详鸟,预示着死亡。”
“我们得好好教训一下她,我听说女巫都长得非常漂亮,怪不得她也好看,所以我们不可以看她的眼睛,小心别被她迷惑了!”
他们抢走她头上的发卡,大声咒骂着,甚至还想掀起她的裙子,但是被一个叫阿尔文的男孩制止了。
“阿尔文,你不会喜欢上一个怪物了吧?”
那男孩脸色一沉,“不,我们要小心她的父母会找我们家长告状,所以——别太过火。”
地上的小女孩难过的捂住眼睛,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明明阿尔文对她最友好,现在却也因为旁人的眼光疏远她。
等到天黑,突然下起了暴雨,调皮捣蛋的孩子终于散去,安塔尔丝垂着脑袋推开门,水渍顺着裙子滴答往下落,她一点点挪动脚步,想在父母发现前回到房间换衣服。
然而安妮和达西很快就注意到了异常,这对夫妇开始在大厅里争吵,年幼的安塔尔丝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惊恐地站在一旁看着暴怒的父母拔出魔杖怒目相对。
“这群该死的麻瓜——”安妮尖叫着,她美丽的脸庞扭曲着,“这是第三次了!”
达西站在门口举着魔杖拦下她,“你总是惯着安塔尔丝,为什么不找找她身上的原因?!如果她不偷跑出去——”
这话让妇人暴跳如雷,“我的女儿有什么错?她想去哪就去哪,你怎么能这样说安尔,她现在情绪一激动就会魔力暴动生病,达西,你知道默然者的下场吗?如果她变成默然者,她这辈子怎么办!”
“这是她这个月第三次溜出去!我们告诉过她不要离开庄园,她不听,还如此软弱任由别人欺负,安妮,你保护她一时,你能保护她一世吗?!”
男人喘着粗气,转而把愤怒的视线对上安塔尔丝,他大步走来,一只手轻而易举捏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向黑暗中的房间走去。
“母亲!——”安塔尔丝凄厉地尖叫起来。
“哥哥!”安妮叫道,她迟疑了一下,提着裙子焦虑地跟在后面,“我们可以加强庄园的魔咒,在纯血家族中给安尔找个玩伴,布莱克家的孩子和她年纪相仿——你别对孩子发火……”
这是安塔尔丝第一次听见母亲喊父亲哥哥,她知道父母是堂兄妹,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喊过对方哥哥妹妹。
莱斯特兰奇夫人是真的担心了。
达西手上的力度却没有减轻,他一路拖着尖叫的女孩,“这件事情我来管,你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