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金黄色的面具,穿着黑色的袍子,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里的魔鬼,不,他就是魔鬼,是那个毁天灭地的魔神。
方溯溪看着他走近,看着他伸出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起。
双脚离地让她不得不用手抓住他的手,她试过挣扎但根本撼动不了他的力气,就在她觉得自己要不行了的时候,她伸手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取下了他的面具。
看到他的脸,方溯溪终于失去了力气,脑袋软软的垂下,断了气。泪水从眼眶中流下,流入那人的手套里,他皱了下眉似是很是嫌弃,便松开了手,任由方溯溪摔在了地上。
那张脸,她认得。是神魔大战中魔神的脸,是须弥座中那名突然出现的人的脸,是周京长公主府齐家阿独的脸,她不会再认错了,再也不会了……
窒息的恐惧一直萦绕在方溯溪的心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坐了起来,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等意识渐渐回笼,她这才注意到周围环境的不同。
“你醒了?”
方溯溪闻声抬头,双眼通红地看着对方,在看到他放在一旁的剑时,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剑抽了出来,下一秒便捅进了齐阿独的腹部。
齐阿独没有防备,他冷冷地看着自己腹部上捅着的剑,又抬头看向方溯溪。
他从方溯溪的脸上看到了仇恨,看到了害怕,还看到了……
方溯溪将剑抽了出来,带出的血喷在了她的身上,但她没有在意。看着齐阿独倒下去的身体,心里闪过一丝快意,但很快就被心脏处反上来的一种疼痛给盖过。
她的手卸了力,剑便直直地插进了碎石地里。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又坐回了刚刚躺着的石头上。
她用手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一道血丝。看着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齐阿独,不由地笑出了声,但泪水是怎么也止不住,到最后她便放声大哭起来。
第二天,齐阿独慢慢地睁开了眼,在感觉到腹部传来的疼痛时,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死。他挣扎着起身,强忍着腹部传来的痛意,低头看去,发现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过了。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一个人。
方溯溪去哪了?他的伤口是谁处理的呢?在这还有其他的人吗?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他也从来没期望过有人可以回答他。
地上的血已经干涸,燃尽的火堆是昨晚一切的见证者。
方溯溪双目无神地走在树林间,千机真人死时的画面、魔神掐住她脖子时的画面以及昨晚捅了齐阿独的画面反反复复的在她的脑中上演。她已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想回家了,回到那个他们都还在等着她回去的家。
昨夜,在方溯溪冷静下来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看着齐阿独,一颗心充斥着复杂。
灭了千机门的是魔神,不是他齐阿独,虽然不知道他们二者间有没有什么联系,但那不是他,不应该替魔神承受。
方溯溪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她走到齐阿独的身边,将倒在地上的人放平,取出袖子里藏着的疗愈符咒,放在他的伤口上,而后念动咒语。待符咒消失,她从齐阿独的衣服上撕下一长条给他包扎。做完一切后,方溯溪转身便想离开,但她还是回了头。
“刚刚算我欠你的,现在我还了。”
她用剑在他的周围简单地画了一个护身阵法,然后一脸肉疼的将一张符咒别进了齐阿独的腰带里,仔细调了调位置以保从表面看不出来。
这是一张名副其实的护身符,可以在所有者面临危险时替其挡下一道致命的攻击。
她只画了一张,原以为在周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早知道当初就多画几张了。
“齐阿独,再见。”
方溯溪看了他一眼,弯下腰在其耳边轻声说了句,随后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这里是何处,也不知刚刚那段经历到底是一场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她的脑子很乱,所以便沿着小路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着。
“媳妇儿——”
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一个人一把将方溯溪抱住,把她直接给吓蒙在原地。
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抬脚狠狠地踩住那人的脚,趁其吃痛放松了手臂,连忙钻了出来,与其拉开距离。
“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如此下流之事?“
“我是你的相公,家宝啊,媳妇儿——”男人扁着嘴委屈巴巴的,眼眶已经红了,抽泣着落下泪来。
方溯溪属实被他给惊到了,这变脸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我不是你媳妇,你认错人了。”方溯溪咽了下口水,略显强硬地说道,可千万别动手啊,她身上的符咒可不多了,要是动起手来怕是要吃亏。
“家宝是不可能把媳妇儿认错的,媳妇儿是仙女,你也是仙女,你一定就是我的媳妇……”
这话说的,方溯溪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