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月。
过完正月,天气不再那么寒冷,虽然春未至,但总归是太阳一日暖过一日。
姜樱这些时日一直都待在康安堂,偶尔去一下寄老居,其他时间基本上都闭门不出。
虽没有出门,但是私下里,她与秦歌一直在悄悄调查着方韦达。
暗杀的人一拨接着一拨,到最后,来的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杀手了,而是江湖之中那些闻名的高手。
“再这样下去,你会丢了性命的。”
姜怀实在不忍心姜樱每日都这般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越是这样,越是能说明一个问题,”
姜樱却悠闲的晃着摇椅,一脸的惬意,
“当年你与父亲之事果真与方韦达有关,他现今是真的着急了。”
姜怀看着姜樱,欲言又止,到最后叹了一声,
“阿樱,不如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姜樱一挑眉,她知道哥哥是在担心她,但是这种杀父之仇又怎能到此为止?
“哥哥……”
“阿樱,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是想替我与父亲报仇,但是父亲已逝多年,我如今能捡回一条性命陪着你,已是万幸,若是为了复仇,你再有个什么意外,那么,复仇又有什么意义呢?”
姜樱笑了笑,伸手捂住双眼,遮下眼底的酸意,
“哥哥,即便没有你与父亲的事情,方韦达也是不会放过我的,他的女儿方令仪恨极了我,我在世间活一日,她都会想方设法的让我死,所以,即使是为了自保,我也要让这方家如同王家一般,再无威胁我之力。”
此时,秦歌端着一碟点心走了进来,姜樱与姜怀的对话,她在外也听到了一二。
她放下手中的碟子,将手轻轻放在姜怀的肩上,柔声劝慰着,
“阿樱向来是个有分寸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放心,我把大奎和三喜也派到康安堂去守着了。”
姜怀却仍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良久,他才怅然的看着自己半握的双拳喃喃道,
“如今我已是个废人,都怪哥哥连累了你……”
听这话,姜樱立刻从摇椅上起了身,半蹲在姜怀腿边,如同从前一般,将头搁在姜怀的腿上,
“哥哥,我不许你这么说!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当年那个举世无双的哥哥!”
顿了顿,姜樱抬起头,看着姜怀,犹豫了片刻后才道,
“而且有人帮我,他也很厉害,所以你不用担心。”
见姜樱说的如此郑重,姜怀忍不住问了,
“是谁?”
姜樱此时却脸上一热,支吾着说不出来了,
秦歌心里却明白的很,扑哧一声笑,
“好了,就别再问了,我就说阿樱是个有分寸的,来,喝药了。”
见姜怀要喝药,姜樱便起了身告辞。
喝完药,见姜怀仍然皱着眉,秦歌终于还是忍不住,笑着道,
“我来告诉你吧,帮阿樱的那人,便是当今的荣王殿下。”
“荣王?”
姜怀着实是有些意外,
虽然如今姜樱挂着郡主的名号,但是她毕竟嫁过人,又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怎的就能跟贵不可言的荣王拉上关系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阿樱很厉害的,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跟在你我身后哭鼻子的小女孩了,你呀,就听她的,什么都别想,好好的养身体就行了。”
尽管秦歌如此说,但姜怀心中还是有些挂心。
复仇之事就这么压在姜樱一个人身上,看着她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而他这个哥哥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滋味,真是不好受。
又过了一个月,已是草长莺飞之时,荣王终于回来了。
他一回到西北,便令全军士气大涨,而那些西戎人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司空晟时,却是吓破了胆,硬打下来,一战输过一战。
到最后,西戎人又被逼回了边线以外。
见战局稳定下来了,荣王轻骑回京,向皇上陈述战情。
皇上大喜,除了封赏三军将士以外,更是当场便提出要为他和季家的嫡出大姑娘季婉诗赐婚。
荣王当场下跪拒绝。
朝堂之上,皇上有些下不来台,但看着这个年轻的儿子,仍是好好的解释着,
“季家百年世家,季家大姑娘朕也打听过,确实是貌美如仙,最重要的是品性高洁,饱读诗书,并不是个骄横的主儿,这样的姑娘,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司空晟眼都未抬,朝上所有的人都听得出他声音中的不耐烦,
“季家大姑娘确实好,但她不是儿臣所爱。”
一而再,再而三,皇上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那你所爱在哪儿?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