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玲只当是听月轩那位让姜樱有了危机感,便信了。
姜樱坐在书桌前一封一封的请帖细细翻过去,并没有京都指挥使府上的请贴。
她放下手里的请帖,不由自主的边敲击着桌子边沉思起来。
这几天她请秦歌将京都城里的大小官员及其夫人的名单,及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都调查细列了出来。
这些帖子里虽没有京都指挥使夫人的帖子,却有右参政夫人的请帖。
据秦歌的调查,这两位夫人,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且感情较深厚。
花束不甘心的又翻了一遍后,直接将这些请帖扔在桌子上,干脆利落的说出了她自己的想法,
“姑娘,不然今天夜晚我就悄悄潜进去打探一番吧?”
“不可!”
姜樱立马摇了摇头,
“京都指挥使,乃是正二品官员,整个京都的护卫兵权都在他手中,这样的人,他的府上想来也是戒备森严,更何况,”
“地牢,暗室这种地方,像他们这样的府邸,想来也是少不了的,你即便进去了,如无头苍蝇一般,也不是那么轻易搜寻的到的,若是被发现了,恐怕还无法全身而退。”
“那怎么办?这些帖子里没有他们府上的,咱们要怎么进去查探呢?”
见花束忧心起来,姜樱伸手轻轻的按在那厚厚一摞的请帖上,唇边缓缓泛起一抹笑,
“人呢,是吃五谷杂粮的,谁能保证就一直不会生病?”
“更何况,你别忘了,你家姑娘,若是想让人生病,那简直易如反掌,”
“如今,耐心等个机会罢了!”
很快,机会便来了。
正月初三,又纷纷扬扬的落了一整日的雪,晚间才停住,姜樱正在看书,却听见外面石来求见。
花玲将人引进来,边走边捂着嘴乐,
“石来,你家主子不会又是让你来给我家主子送银票吧?”
这话倒是让姜樱也觉得好笑,忍不住莞尔。
却见石来行礼后,恭敬的自怀中掏出两张纸,
不是银票又是什么?
石来咧着嘴,连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这算什么呢?
公子爷每次要请少夫人出这个院子,都去拿银票做引子,想想都觉得又奇怪又别扭。
“公子爷说了,明日请您跟他一道去二舅爷的别院赴宴,这是两千两银票!”
又是两千两!
姜樱接过银票,掂量着,想到卢景白那张臭脸,心情便极好,笑问道,
“别院?是去拜新年吗?”
石来点点头,又摇摇头,
“二舅爷别院里的红梅今年开的极好,趁着这几日大家都清闲,他便邀了不少官员携家眷前去赏梅,特让人过来邀公子爷前去。”
赏红梅?
这些官场上的人,无非就是借着这些宴会的名头,为自己的官路搭桥牵线罢了。
姜樱心中突然一动,
京都指挥使与卢景白的二舅,同为二品官员,且因他护卫着京都安全,手握兵权,想来定也在邀请之列吧。
她面色不改的点了点头,装着不经意的抽出一张银票,示意花玲递给石来,
“告诉你家公子,便说我知道了,这一千两银票,同往常一样,送去寄老居吧,你向来做事稳妥,我很放心。”
石来应下声,退了出去。
姜樱将余下的一张银票递给花玲,示意她去收起来,而后转身走向内室,
“花束,帮我挑一身好看点儿的衣裳,”
“明日,我要让京都城这些权贵们,都好好的重新认识姜樱。”
柳娘,哦,不,是柳小娘,她如今已被正经抬做卢景白的姨娘了,对这个名分,柳娘也有几分委屈,
虽有不甘,但她也知道,姜樱进门在前,自己只能在后。
卢景白一脸疼爱的又为她拢了拢身上的银鼠皮披风,柔声道,
“外面雪厚,太冷,你赶紧回去吧,晚间我便回来了。”
柳娘正欲说什么,余光瞥见月门外缓缓走来一道纤细的身影,她立时垂下眼眸,就势偎在卢景白身前,说不出的温柔可人,
“景白哥哥,你不能带我去吗?”
卢景白抚了抚她的后背,耐心的为她解释,
“今日舅舅那儿会有不少朝廷大员,应酬太累,如今你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太过操劳了,好生歇息着吧。”
柳娘心里又哪儿不明白,其实只是因为她是一个姨娘,带出去只会让卢景白有失身份。
但她向来是个知进退的,并未多说什么,只乖巧的点了点头。
卢景白心中一片柔软,正在此时,他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请问,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