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这样随便冤枉人吗?”
魏丁吸着鼻子,看起来跟个上小学的小孩儿似的,脸拧得通红,但一点都不像小孩儿那么可爱。
长篇大论后的肖莎说了一大长串心扑通扑通地跳,但脸上还是面不改色。
神色凝重地听着何警官对魏丁严肃的批评以及面向双方的调节,见一行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嚣张气焰消失得一干二净。肖莎才再开口。
“我要考虑考虑。”
警局外月明风清。
方才没夏邻学的发挥空间,但他看得很过瘾。
叫来的车在外等候,司机致礼称夏邻学为夏先生,他把她的行李箱连同她那只背了多少年的倒霉背包一齐装进后备箱,自个儿先钻进车里,保持车门敞开,佯装冷得发抖呵出寒气。
“走吧,都这个时间了外面一点儿阳光也没有,你不冷么?”
上了车夏邻学笑着学着她说话:“年纪轻轻的就目无法纪,下一句怎么说来着,对,可造之材。你都哪里来的词儿?临场发挥还是早有准备?”
“在叶子湖的时候有比他们难缠的。”
叶子湖开业的最初几个月里是事故高发期,有假冒的僧人还有殃及池鱼的痴男怨女,肖莎看得多了,最初还有些不知所措,到最后硬生生磨练出水泼不进,刀枪难入的本事,也摸透了闹事者的心理。
“反而是这种声量高、叫的欢的人碰见真枪实弹时最怂,溜得最快,弱点破绽特别多。他们算是好对付的,最可怕的是那些彬彬有礼,表面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像我?”
“对,你这种的最难对付。”
肖莎似还没从老板角色中剥离出来,忘记自己是来旅行的。
面色仍然凝重,丝毫没有缓解的意思,缩了缩并拢的双腿取暖。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随即麻烦司机把暖风打开。
“我怎么觉着我这种的不难对付。”夏邻学用手掌托着脑袋,蹙眉笑道:“特好打点。你连录音都不用拿,我就得举白旗无条件投降。”
“其实我手上没录音。”光顾着生气了,肖莎当时没看清录音按钮是否被按上,翻看相册才发现只匆忙录下了几秒的花屏。
“我知道,不然你就告到底了。”
他了解她,眼里揉不得沙子,认准了的事儿就很难改。
即使他举白旗投降她也要发起进攻,直至耗尽她最后一门短炮。
长明客栈的牌匾隐匿性极好,司机核对了两三次才敢确定地说:“到长明客栈了。”
拖着行李箱的肖莎刚要再度背起沉重的背包,夏邻学就已虎口夺食般把背包一手托在手里。
进了古色古香的客栈,前台礼貌地询问着:“小姐名字说下。”
“肖莎。”
“肖——莎——”前台敲着键盘查询订单信息,鼠标点的咯噔咯噔,像按起搏器似的。
找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抱歉您来的有些晚已经超过了预订时填写的最晚入住时间,二十分钟前房间租出去了。”
“那别的空房呢?”
“本店已经满员了。”
大包小裹的肖莎当场石化,只能先把行李暂且搁置一下,拿出手机搜索还有哪家店有空房,此时已是午夜凌晨,又碰上四月旺季酒店爆满,提前预定才有机会抢到房间。
肖莎前后查了几十分钟也没碰上合适的,有空房的客栈酒店地处偏僻,快驶出城区,横下一条心想着住得远就住得远吧,刚要点击预订显示订单过期。
难道要露宿街头了?
除了倒霉还是倒霉,她想放下行李在客栈里好好休息的愿望竟成了奢求。
见她心焦,夏邻学在侧咳嗽一声。
等到她抬头,他说出个酒店名字:“这酒店听说还有几间空房没有在网站上同步更新状态,你考虑一下。”
这酒店早有耳闻,在阳台能看到蜿蜒起伏的玉龙雪山,如果能住进去那当然好啦。
不过酒店花费昂贵令人望而却步,肖莎想着暂且住一晚,先解决燃眉之急,等天亮了找酒店可能比现在三更半夜的找更简单。
而且她实在太累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脑袋里跟浆糊似的,被各路牛鬼蛇神冲得头昏脑胀,只想找个枕头一脑袋跌进梦乡。
开导航到了夏邻学口中的酒店,问过前台果然还有两间空房,拿着房卡在电梯口前对夏邻学的雪中送炭表达感谢,
他站在她身边听得满面春风,仿佛听傻了要跟着她进电梯。
“诶——”
夏邻学被她一拦,莫名其妙起来。
“我没告诉你么?”他顿了顿:“我也住这儿。”
*
金黄色的光束将山脊压的很低仿佛触手可及般。
她早上醒来便在长约十米的阳台前看到了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