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顺着二人相牵的温热掌心流淌进了心里。
两个穷酸的臭乞丐也敢和她做交易,云璋气笑了,一把抄起手中的剑,迎面便飞身刺向二人。
“想从姑奶奶手里要钱,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命花!”
又是一言不合就开打,良呦呦叹气,松开邬褚的手,双掌运风,游刃有余地迎了上去,见招拆招。
“你瞧你那师兄都不敢开口,定是怕你知晓了敲钟的事,抢了他的机会。”良呦呦的掌风贴着云璋那把造型诡异的藤蔓剑擦过,剑气破空贴上她的小臂,又云雾一般散了。
她用了几分力,轻拍了一下云璋的手腕,云璋便觉半只手臂的筋脉都震了一下,不由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剑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器撞击声。
剑落在地上的声音不算好听,邬褚皱了皱眉。
“你还好吗,师妹?”晁宿扶住云璋,将剑拾起交到她手上,再望向良呦呦的神情却添了几分阴鹜。
手臂酸麻,云璋眼眶泛红,又气又恼,她自幼同云顾一起跟随父亲修习“长松剑法”,在同宗中鲜有对手,哪晓得今日一见面便被个不起眼的女子落了面子,一时之间也顾不上方才说的“敲钟”一事,握住晁宿的手臂,娇声命令道:“师兄,杀了她!”
晁宿点点头,他本就有意如此。
“可惜了,不能让你见见玿嶂宗的万灵谷,那里的毒蛇,就爱你这种牙尖嘴利的小美人。”他冷冷笑道,收了扇子,自腰间抽出一把寒铁似的细长软剑。
软剑如纤细柳叶,剑身却自带一股冰冷的霜雪寒气,晁宿扬手挥剑,话音未落身影就如魅般穿梭向前,一阵森冷的杀意扑面而来——
云璋方才种种举动不过小打小闹,晁宿却是真的想置二人于死地!
“小心。”邬褚拉着良呦呦后退两步,躲过一道凭空划过的剑气。
“动伐喊打喊杀,你们玿嶂宗好不讲道理。”良呦呦原先只当云璋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如今才咂摸出不对劲来。
“那把剑叫‘饮霜’,靠剑气杀敌,切莫离他太近。”她听见邬褚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良呦呦会意,也嘱咐他:“我知道,你提防云璋。”
话音未落,少女便已飞身向前,掌动山风,引踞惊洪。
面前的女子所用的道法他从未见过,晁宿眯眼,心中升起狐疑。
“你为何要帮他?莫非你也是从戊戌派苟活下来的老鼠?”他卷起手腕,挽了一道凌厉的剑花,带着逼人的寒气,同问题一道扔向对面的少女。
“都说了,我们是仙侣。”良呦呦双手在胸前合掌,说话间,引来的山风已在掌中化作一股真气,她赤手空拳迎上去,却在晁宿刀割一般的剑气中丝毫不落下风。
既然不能化敌为友,倒不如在此刻杀个干净,晁宿心中发狠,牙关紧闭,并拢指尖,以刃划破,血滴在“饮霜剑”上,顷刻在霜雪中化作血雾散去,下一秒,“饮霜剑”发出哀吟,竟缓缓抖动了起来。
晁宿面色阴沉,足尖点地,腾跃而起,“饮霜剑”在半空划出一道嗡鸣的弧线,所到之处竟聚汽成了冰。
玿嶂宗夏天应该很凉快吧……
良呦呦还未想完,下一秒,只见数道血色冰凌如万树飞花,倏响破空之势,却不是冲向她,而是——另一方向的邬褚。
她瞳孔一缩,双足蹬地而起,手掌在空中虚握,口中默念有词。
“风、生、水、起!”
旋即,秘境中登时起了湿乎乎的水雾,起先只是一滴两滴,像春日润物的小雨,片刻后,晁宿最先感到不对,秘境的山壁逐渐传来一种被风吹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好像有风裹挟着什么正从远处奔赶而来,如滚滚雷声,怒吼咆哮。
良呦呦两鬓的碎发被山风吹动,目光却坚决而专注。
血雾凝成的冰柱一往无前地扑向灰衣少年的面门,却在下一秒被一股席卷着惊天之力的暴风骤雨拍打而落,整座秘境摇摇欲坠。
原本还在一旁看热闹的云璋仿佛看见了什么,她惊恐地后退,拄剑颓靠于石台一旁。
晁宿也收了剑,面上虽不动声色,眼中却有惊骇之色,他扶住云璋,焦急地低声,用近乎呵斥的声音说道:“将剑收起来。”
“怎么?这就不敢和我们抢宝贝了?”良呦呦收掌,拍了拍手,走到邬褚身旁。
却在下一秒被邬褚抓住了手腕。
“四周石壁有奇怪的声响。”邬褚的手冷得像块石头,沉声道。
“大概是被山风吹出的回响吧。”良呦呦反手将他冰冷的手握住,不以为然道,却在下一刻听到云璋尖利的凄厉叫声。
“动了……石头动了……”云璋蜷在晁宿身旁,六神无主地望向四周黑漆漆的石壁。
西海夜明珠莹润的光此刻显得有几分诡异,照在秘境石壁扭曲蠕动的“鬼面石”上,竟如地府忘川河畔引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