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过几次直播,他衣品不错。”良呦呦避重就轻,眼神闪烁,没敢说自己被弹幕猥琐男气得一时上头,结果给别的男人砸钱砸到了榜一这件事。
“今天在邬氏看见那枚玫瑰胸针觉得熟悉,问于桥才知道是他手作的,一共两件。他说另一件被你拿去送人了……就是送给Coloratura吧?”
邬褚没看出来良呦呦的心虚,他自己陡然加速的心这一刻才开始缓缓归于平静。
“嗯。”他点头承认,撒了个谎,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呦呦觉得,Coloratura这样的风格……这种男穿女装的风格,怎么样?”
良呦呦没听出来男人话外的意思,误以为邬氏要签Coloratura做秀场模特,于是还真的歪头认真想了一番:“这个风格在国内的确很新潮,不过他美商很高,身材也不错。”
“我的意思是,”邬褚喉咙有点发紧,“你难道不觉得……男人穿女装很奇怪吗?”
良呦呦看了邬褚一眼,辩解道:“才不奇怪呢!”
说完又伸出双手揉捏他的脸颊,笑眯眯道:“漂亮男人穿女装也好看,你什么时候也穿一次裙子给我看呀?”
邬褚心中一动,一时不知道小姑娘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Coloratura是什么样的人?有机会能不能让我们见个面呀?”良呦呦两只光滑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有一点困了,但仍不依不饶地问道。
“他是……”邬褚被她亲密无间地贴着,忽而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让良呦呦认识另一面自己的机会。他不敢拿这份忽然而至的珍贵感情去冒险,只好一步步试探对方的底线。
“他是我的好朋友,不过现在人在国外,而且很少出现在社交场合,等有合适的机会,我安排你们见面。”他淡淡道,环住女孩的腰,“你该洗漱了,明天不是早班吗?”
良呦呦幡然醒悟,一下子萎靡在男人怀里,嘤嘤假哭,痛诉不想上班。
邬褚推她进浴室,脸上带着笑意,帮她系上洗漱用的兔耳朵束发带,“那就不去,反正不实习也总有办法毕业,我帮你找门路。”
“学了这么久的医,还是不想最终只做个草包。”良呦呦面对诱惑,内心小小挣扎了一下——其实带她的老师和同门都很好,只是医院的工作太累了,让她一提到上班就忍不住哼哼唧唧。
“这个……卸妆乳?”邬褚从浴室架子上拿下一个瓶子,看了一眼标签,递给一旁已经开始扎头发的女孩。
不愧是一直混迹秀场的男人,良呦呦接过瓶子感叹,果然美妆知识丰富,又突发奇想,扭身坐到洗手台上,冲着邬褚仰头撒娇,“那你帮我卸妆嘛,今天好累了。”
邬褚失笑,在水龙头下洗干净手,挖出一勺卸妆乳,在手心里乳化,然后细细涂到良呦呦略有些花妆的脸上。
小姑娘性子懒,从不粘假睫毛,顶多用睫毛夹夹翘再草草涂一点睫毛膏。
邬褚用化妆棉沾湿眼唇卸妆液,也一点点帮她卸掉了。
良呦呦乖巧坐在洗手台上享受着全自动卸妆服务,一抹疑惑在心头一闪而过——只是看过很多秀场后台就可以有这么熟练的手法吗……
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她的思维马上又跳跃到了其他的地方。
“Coloratura长得好看吗?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脖子以上长什么样呢。”良呦呦仰着脸,闭着眼睛,好奇道。
邬褚想到自认识以来,面前的小姑娘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夸他漂亮。
“算好看吧。”他含糊道。
“他喜欢男孩子吗?”良呦呦又问。
“不喜欢。”邬褚这次回答得很快。
“那他是怎么开始想要穿女装的呢?还穿得那么好看……”良呦呦嘟嘟囔囔地问道,“而且他不喜欢社交,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邬褚顿了一下,将手上的卸妆乳清洗干净,又拍拍良呦呦的肩膀,让她自己下来洗脸。
“我认识Coloratura是在刚去国外读书的时候。”男人倚着靠近良呦呦的浴室墙壁,看她用洗脸巾将干净无暇的脸蛋一块块擦拭干爽,“他和我一样,朋友不多,但对服装设计很感兴趣。”
“他说,他很小的时候心里就蛰伏着一团无法排解的情绪,发作时,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剜出来刮一刮。但是当他第一次尝试穿裙子的时候,那股情绪突然变得很淡,他好像一下子沉浸在一个平等而自由的美的世界里,这个美无关性别,无关年龄,甚至无关种族和国界……之后他就爱上了这种感觉,好像现实世界中发生了什么在那一刻都无关紧要了。”
良呦呦听着,心口不知怎的突然一闷,感觉Coloratura也是个可怜人。
……他的处境与爱好和邬褚有几分相似,难怪两个不善交际的人最后能成为朋友。
“我更期待见到Coloratura了。”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