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在大殿上当众宣旨还段祁和周家清白。
段祁官复原职,赐百金安抚。周家世子战亡,赐千金安抚。
元国公适时上前,为安定侯爵的归处提了建议,李婠南这派的官员再上前两位相对位高权重的大臣附议。
皇帝听闻稍稍变了脸色,不须想就知道这是李婠南的意思。
皇帝似是无意的瞥了一眼太尉,太尉持反对意见上前。
“自古爵位都是无可继而回收,女子袭爵古往今来从未有过,臣以为万万不可!”
太尉发了话,下面的朝臣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看似是为了女子袭爵的问题,实则都是党派之争,都是为了利益的事情。
李婠南坐在垂帘之后,默不作声,也像是漠不关心。
元国公回道:“女子袭爵早无前人,今日为例,便是后世前人。永不开创先河,便永无前人。”
太尉回:“此等先河,不开也罢!”
“垂帘之后,我朝固国大长公主是女子,殿下历任三代帝王,为我朝殚精竭虑,以辅朝政,此前可有先例?如今镇守元北的大将,平护郡主是女子,郡主排兵布阵、领军杀敌,魄力不输男儿,此前可有先例?”
元国公这番话占据了道理,但太尉也不是善茬。
“殿下她辅朝辅政功在千秋,郡主守卫边境而利万民,但她周家小女何有功绩?”
太尉为了回击,竟愿意违心说李婠南功在千秋这种话。
元国公一时语塞。
眼看局势反转,场面僵持,从后面角落倒是传出一个众人不太熟悉的声音:“下官以为,太尉大人此言有待修正!”
众人皆回头望去,连皇帝也好奇这是谁。
李婠南倒是不记得自己手底下有这号人?
那人上前朝陛下躬身行礼,而后不卑不亢直起身,嗓音清亮,朝着太尉道:“若需按功绩论处,安定侯府周家小姐自然不配,但朝中多是氏族大家,其身多来继任,继任之后为朝为朝,继任之前,几人能有功绩?”
此人所言虽是在理,但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才有屹立百年的氏族大家。
这是这个世道的规则。
皇帝有大太监曹佑,李婠南有星竹,两位能干的心腹皆凑近告知主子,此人乃工部八品司务,宋含辞。
李婠南倒是觉得有意思。
别人不敢说的话,他小小的八品司务给说了出来,他这一言,是把朝堂上所有寒门外的人全给得罪了。他这就是变相的说,李婠南如果不是皇女,能有什么作为?平护不是皇族,能带兵打仗?皇帝不是生来就是李氏嫡长,能轮到他做皇帝?
出生寒门,却为了给世家小姐争个公平而得罪了所有人,谁能看明白他在想什么?
李婠南不免猜想,这宋含辞难不成和周家交好?
此番上朝终究没得个结论出来,李婠南也不向皇帝开口,皇帝暗叹她总是这么能沉得住气,总是一副看似淡然却又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件事,后几日上朝都要争它一争,但这宋含辞倒是没再当出头鸟了。
皇帝早先还以为宋含辞是李婠南的人呢,后才晓得李婠南都不知道有这么号人!
如今敢直冲李婠南权势的人可不多了,皇帝没有发作他,甚至想拉拢他。
李婠南倒是没对这人上心。
周家的案子过去了,赵家的还没有。城阳零零散散的传来消息都没有什么大用,一直在查,一直查不到什么。
虽然那么多人集体坠崖很是蹊跷,但天下无奇不有,也许就让他赵丞相赶住了。
时间再久一些,若还是没有线索,只能全然定性为意外了。
周长宁袭爵的事情还没有定,议政殿又出了给赵家三公子赐爵的声音。
“荣国公?”李婠南被逗笑了,“长宁要爵位,说她无功绩,赵叙白就有功绩了?”
李婠南自皇帝继位后就少去议政殿了,听他们议来议去也难议出个结果,不如不去省心的多。
消息传回府的时候,李青沅像往日一样,在书房里侍奉李婠南处理事务,有时候两个人会议论些要处理的事务。
“可能是老丞相和丞相的福荫太大,大过安定侯府历来的战绩!”李青沅这话说的,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陈述。
“我未曾与赵叙白相识,自不知道他能不能达到丞相、老丞相那样的高度,但浅薄思来,若是他可以,自不会一直被人惊羡的只有赵三公子的身份。他这个荣国公,是皇帝想要用来抵对安定侯的,还是单纯思及丞相、老丞相的功绩,我本不关心,大将军袁徽的折子还在路上,等他的折子到了,长宁的侯爵便稳了。”
朝中、军中,都为长宁出了面,她这个安定侯是当定了。
“赵叙白此人,我倒是见过一次,面容俊秀是公认的,才学方面也是不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