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奇并没有在她面前掩饰,她故而猜测李婠南会去见窦静一面。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李婠南不会通过陈王来达到这个目的。
听闻明日她们便要启程回皇城了,见她今日打扮低调,想来就是为了此事。
“窦姐姐此时在河岸边同乡亲们捕鱼,再晚些日头浅了,会拿到鱼市售卖,殿下莫跑空了地方。”
程君珞说罢便小跑去追父兄了,只留给李婠南和砍砍一个如风如火般的背影。
李婠南和砍砍到了程君珞说的河岸,果然远远的就见许多乡亲们在打鱼,男男女女都穿着粗布麻衣,没有哪一个能从一众人里跳出来,李婠南也只浅浅的见过窦静一面,当下,李婠南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她。
但那场景却是极其美好的,乡亲们喊着号子拉动渔网,收获颇丰带来的喜悦挤满了脸,百姓们都在好好生活。
怪不得窦静、程君珞这样的大小姐,总会乔装打扮混进去,融合他们其中。
李婠南忽而有些释怀,莫名的展颜一笑。
她不得不承认,她此前有在嫉妒窦静。
窦静也许有很多方面都不如她,但却偏偏又胜过她一切。窦静是自由的小太阳,她只是清冷的弦月,不得圆满。
自去年听闻,陈王定了王妃人选,她就一直在想窦静的样子。
该是什么样的女子,才可堪配陈王这般惊才绝艳之人。
现在她忽而明白了,她对陈王的思慕,不过是一种占有依赖,那是她年少时仅有的,坚定自己的存在的一切。陈王不是她心底之人,而是牵她之手,为她引路之人。
她早已经可以独自前行了。
等了有好一会儿,今日捕鱼便结束,他们围着满满的收获在清算和划分。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他们才完全分好,窦静兴高采烈的提着她分来的鱼往大道上去,准备去鱼市售卖。
她当然不缺这个钱,她就是觉得有意思,觉得这样有意思的活着,才算一个鲜活的人。
将到大道边,就遇到了李婠南和砍砍。
“姑娘的鱼蟹是怎么卖的?”
窦静时时低头看着自己的鱼,高兴的像地主家的傻闺女,闻声才抬头见面前此人,一瞬看清不由慌张。
陈老太妃吊唁仪式那回,她到王府陪了陈王一会儿,没有正式给李婠南请安,二人未曾打过照面,但不代表她没有偷摸的用余光打量李婠南。
毕竟那可是独一份的固国大长公主。
她欲弯腰跪拜,被李婠南伸手给拦了下来。
“窦小姐不必多礼!”李婠南笑的和善,语气也温和。
窦静见她毫不嫌弃自己一身鱼腥和淤泥,而伸手来扶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虽是听她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免紧张,这可是李朝最为尊贵的女人,三朝皇女,气势滔天,皇帝都要礼让三分不止!
如果自己说错话,会不会被抓起来砍头啊!
“殿下怎么来这里了?”
“今日前来,是有一惑特寻窦小姐,望窦小姐开解!”
窦静惶恐,心道:这会不会有点太客气了!但她说话的腔调倒是和王爷挺像的!不是说他们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吗?
“太宗皇帝驾崩多年,今老太妃也去,我虽与兄长并非一母同胞,但自小亲厚,实话说,皇族之中亲情淡薄,我与兄长自认,除却彼此已再无重待如生命之人,所以兄长之人生大事,我牵挂非常!”
李婠南这么说窦静便明白了,她是想来看看自己为什么明明好端端的,却要对外装病,不与王爷成婚。
“殿下可知,我与王爷是如何定的亲?”
李婠南轻轻摆头。
“我爹是青州最大的富商,我是她最宠爱的女儿,我的亲事是他的头等大事!在他心中我是千好万好,说句冒犯天家的话,我爹怕是觉得,我嫁皇帝都配得上!可又不能真叫我去皇城嫁皇帝做妃妾,我离不开青州,他也舍不得我离开青州。在这青州十三城内,当属王爷最为尊贵,我爹就觉得,以我之身份堪配太宗皇五子!”
“我爹一合计,觉得能行,便找王爷喝酒说及此事,而王爷居然同意了。我大为吃惊,我同王爷此前不过数面之缘,话都不曾说过两句!王爷虽然不是势力最大的藩王,但却是公认的最富庶的藩王,别说是青州十三城,青州之外,整个李朝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嫁他,但偏我不想。”
“诚然,王爷千般好、万般好,但他不喜欢我!也许我嫁他之后,他会慢慢爱上我的,也许就算他现在喜欢我,我嫁他之后,来日也会将我厌弃。有很多可能和也许,但我这人压根就不看不实际的东西。”
“可我还是会嫁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