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玉佩。
沈枫堂先是愣了一下,再叹了一长段气,这一段气好像把他的一生都叹完了。
“大侠,我看你不准备亲自动手杀我——你知道我挺不过今晚了。”沈枫堂此刻乖巧得像个熟睡的小孩儿,安静地坐在地上不哭也不闹。
“你能听我说会儿话吗?我在这世上一个亲人也没了,连朋友······也没了。”沈枫堂在提起“朋友”二字时,哽咽了一下。
屠山越抱臂靠在沈枫堂身边的一棵树旁,目光稳稳地落在沈枫堂的身上。
“均州没了之后,我就疯了。刚开始,每当我望向京城的方向,看见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我都恨不得马上就手刃仇敌。后来,义父将我捡回府,我有那么一段时间觉得均州还在。真可笑,均州没了,人没了归宿,心自然也就没了,我成了义父手中一件复仇的武器。
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人,他如山间明月,也如人情温酒,我交友与他,待他真心,可是最后······”说到此,沈枫堂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屠山越看不下去了,连声劝道。
“可是最后是他要杀我!!!”沈枫堂咆哮一声,歪倒在地就再也没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容德,没能跟你道声别,你一定很遗憾吧?!”沈枫堂倒在地上,笑到抽搐却还是不停。
屠山越摇了摇头,感叹今晚真是遇到了一个疯子,但心里也猜想到:也许他只是在告别。屠山越没有久留,劝了几声,见沈枫堂不听便无奈地走了。
念母谷只剩下沈枫堂一人,他仰躺着看着夜空,零零散散的星撒落在夜空中,微微发着亮。沈枫堂缓缓地闭上眼睛,掺杂着污血的泪就像流星划过天空一样划过他的脸颊。
从此,念母谷中多了一个想着回家的孩子,而群山环抱的山谷会像慈母一样包裹着每一位经过此路的人,它通往的终点,是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