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居于此,勾结乌莱,向乌莱运送兵器粮食,你生性狠戾,视人命如草芥,目前我尚不清楚你的计谋,但我敢确定一点,你这样的人,天道不会帮你。”
沈枫堂听完祝千龄说的话,一把揪住了祝千龄的衣领,竟将她整个提起,“我现在就杀了你!”沈枫堂彻底卸下伪装,又变成了那个疯癫的沈枫堂。
“我倒想问,我是怎样的人?天道为什么不帮我?天道只会帮助像你这样愚忠的人,像瑞王这样伪善的人?”
祝千龄皱着眉头,双脚不停地在空中乱蹬。
“七年前除夕,有位少年无家可归,在大家阖家团聚的日子四处乞食,那天天寒地冻,少年衣着单薄,瘦骨嶙峋,为了活下去,他只能入室盗窃,却被过路的瑞王拿下,压到了大理寺!少年因为偷窃未遂,被罚了二十板子,夜里拖着半残不残的身子在城脚处呻|吟了一夜!”
沈枫堂看着渐渐面容青紫的祝千龄,突然失去了兴趣,倏然一松手,祝千龄跪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看吧,世道对我就是这么不公,我别无它法,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报答’它,我说你愚忠,明明你口里的殿下比我还要狠戾。”
沈枫堂突然有了想法,轻轻地往祝千龄的手中塞了一把匕首,说道:“祝世子,杀了他,我助你回青州,放你归乡。”祝千龄抓紧了手中的匕首,沈枫堂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赵容疏,你活该被这样对待。”
趁沈枫堂缓缓站起,祝千龄一跃而上,手握匕首,动作快速干脆,只见祝千龄双臂一挥,直逼沈枫堂的脖颈。
沈枫堂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骂道:“不听话的狗。”随后,又急速将一旁的虎子扯来,丝毫没有犹豫地将虎子推上刀口,祝千龄的瞳孔一震,匕首直直地插进了虎子的脖颈间,喷洒的鲜血瞬间淋满了祝千龄的衣衫。
“你……”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难怪你被京城困了这么久,没用的家伙。”沈枫堂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帕子,优雅地擦着手。
祝千龄身后的赵容疏像是被人甩进了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五感已经全部消失了,此刻只能呆滞地跪坐地上,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你到底想怎么样?”祝千龄每每与沈枫堂对话,都像在刀剑行走一般,沈枫堂喜怒无常,疯狂似魔,摸不透他的心思,也猜不透他的目的,这一场对峙好似永远纠缠不休。
“少年的悲惨遭遇还不止这些,他明明也可以像普通百姓一样,承欢父母膝下,平安地长大成人,可是这样恶臭的事儿,为什么落在了他的头上!那一场大火,烧了七天七夜,一场杀戮,持续了七天七夜!杀光了他的家人,烧光了他活下去的所有希望,烙印在他额上的伤疤判定了他接下来的命运,那必然是惨淡黑暗的余生!”
祝千龄定睛一看,沈枫堂的额上的确爬着一条骇人的疤痕。
“你是均州人?”祝千龄心里有了揣度,沈枫堂口中所说的灾祸,应当是二十五年前均州城之变。
但均州城之变已经成为当朝的忌讳,一般不被提及,祝千龄只在街坊听过一些,相传,二十五年前,大昭国四分五裂,九子夺嫡,均州本是誉王也就是如今的昭德帝的领地,却叛变投靠了当时颇有势力的邕王,后战局逆转,邕王兵败,誉王杀掉了其他七子,夺得大权,成为大昭新的王,就在誉王离开封地奔赴京城时,一道天雷落在了均州城中,一场大火在均州城内烧了七天七夜。后来,人们都说,这是上天在惩罚那些背主求荣的罪人。
那场大火将均州城烧得寸草不生,竟然有人能存活下来?祝千龄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枫堂,但看沈枫堂的表现也不像是在胡诌,因为他的眼神,像是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悲哀。
祝千龄倒吸一口凉气,沈枫堂是彻底要疯了。
“我是均州遗孤,所以我恨啊!我恨我的亲人家乡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沈枫堂像是被抽光了浑身的力气,软绵绵地瘫在了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天灾……也是无可奈何……望你节哀。”祝千龄身上剧痛感不断,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天灾?谁告诉你是天灾?是人灾!是赵聿那个烂人一把火烧光了均州,赵容疏不是天之骄子,他是恶魔之子!”
这时,房间的门一声巨响,被人撞开了,只见顾中带领一批侍卫将沈枫堂团团围住,房间里火药味冲天,落进了针锋对决的困境。
“殿下!”
顾中连忙将赵容疏身上的绳索解开,赵容疏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窟一般冰冷,但无论顾中如何叫喊,赵容疏都没有反应。顾中瞥见了赵容疏身旁血肉模糊的祝千龄,由于不确定此人的身份,顾中望而止步,直到祝千龄虚弱地说了一声:“顾中,快带殿下走……”顾中才知晓自己眼前的居然是祝世子!
沈枫堂不喜人多,不耐烦道:“既然来了,那就都别走了!”随后,伸手甩出一颗烟雾弹,房间里顿时烟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