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的什么剑法啊?我好像从来没见过有人跟你用一样的剑法。”高元奇拦着祝千龄,不让她走。
祝千龄想了想,说道:“就我们青州的剑法啊!还能什么剑法。”
那真奇怪了,高元奇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不深想,往旁边挪了一下,为祝千龄让出道路,自己却嘟囔道:“那还真奇怪了。”
最近码头、街道等地莫名的繁忙,各种货车和水船拥挤在码头,成箱成箱的货物被搬上岸。
大昭与乌莱互市时间不久,扩展到扬州也不过上个月的事,眼下开春,市集开放,商贸活动更加丰富。
祝千龄听闻过几天便会在西市举办商贸会,届时各种奇珍异宝都会在市集上出现。
而祝千龄最近也很少见到陈忠贤,想必也是在忙这个事情。
午膳过后,府衙似乎比往常要热闹一些,前头的办事厅时不时传来说话声。
祝千龄吃完饭正蹲在院子里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玩儿,听到了声音便跑到虚掩的大门处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知县老爷,我儿冤枉啊,那乌莱贼人在我家饭店吃了饭,不肯认账,这就算了,还动手打伤了我儿!要我儿至今卧床不起!”
说话的是一位老妇人,家住扬州求子庙附近,和两个儿子一起经营着一家小饭馆。
老妇人说得潸然泪下,堵在门口听案的都是些街坊邻居,一听乌莱人居然在扬州城里作威作福,一时群愤攻起,喧闹的交谈声吵得人头晕目眩的。
陈忠贤此刻正穿着官服坐在堂上,陈忠贤身小而精瘦,宽大的衣袍像是搭在衣架上一般。
陈忠贤没说话,皱着眉头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站在两旁的侍人立刻便用高亢的声音喊道:“肃静!”
见再无人喧哗,陈忠贤便拖着粗哑的声音说道:“带乌莱人巴哈带上堂!”
巴哈被两名守卫给押上来,与其说是“押”上来,倒不如说是陪着他上来,因为巴哈实在是过于高大了,显得两名守卫就像小儿一样。
守卫将巴哈带至堂上,擦着额上的汗水。
巴哈比一般的成年男子还要高出两个头,肤色黝黑,手臂、胸前、腿部大块大块的肌肉彰显着他力大无穷。高挺的鼻梁以及他那双淡黄色的眼眸,就如同深夜的猫头鹰,逼着暗黑的凶光危险地直视着人。
不知什么时候,赵容疏和高元奇也站在了祝千龄的身后,高元奇突然说道:“他就是那个犯事的乌莱人?”
祝千龄被吓了一跳,身子一抖,刚好撞在了赵容疏的身上,赵容疏右手微微将祝千龄扶住,随后,一把推开了虚掩的大门。
没了大门的阻挡,前头的景象便豁然展现在眼前。
巴哈面对陈忠贤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陈忠贤和身后的百姓。
“是我做的,又怎样?”
巴哈的汉语并不是很流利,别扭的语调里却夹杂着理所应当的傲慢。
他的意思便是——我干了坏事,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陈忠贤咬紧了牙关,但他仍然没说什么。
可一旁的老妇人听了这话,瞬间气急攻心:“你!你!你这大逆不道的贼人!伤了我儿还如此理直气壮!”
老妇人捶着胸口,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是那小子不识好歹,把我逼急了,没把他杀了都是我手下留情。”巴哈丝毫不在意,任由身后的百姓用言语将他戳成了一个筛子。
陈忠贤还是没出声,一旁的侍人看不下去了,暗暗地说了声:“大人,您可说句话吧!”
陈忠贤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渗着冷汗,说道:“大胆!公堂之上不容你放肆!”
陈忠贤拿起笔在纸上写着,写完之后,交给一旁的守卫。
“你可还有什么要申诉的吗?”陈忠贤问道。
“怎么?还想治我的罪?”
还未等陈忠贤将话说完,巴哈洪亮的声音便立刻将堂上的声音给掐断,断然说道:“大人!你可想好,今天我若不能完好地走出这府衙,今晚谁也活不了。不信,今晚可以去那妇人家中看看。”
巴哈的话里带着邪气,一双淡黄色的眸子就这样轻佻地看着陈忠贤。
巴哈转头看了看妇人,像是问“今天饭否?”一样,问道妇人:“你家是住在求子庙旁边那个破屋子吧?门口还有棵歪脖子树。”
那妇人一听巴哈的话,又看看了陈忠贤无动于衷,真觉得巴哈要私下寻仇,竟吓得瘫软在地上。
陈忠贤的脸色眼下发了灰,豆大的冷汗的从他的额角处滑落下来。
“你说谁活不了?”突然,一阵讲话声从旁边一处小门那儿传来。
赵容疏走至巴哈的面前,用手中扇子指了指老妇人,又指了指陈忠贤,最后指向巴哈,添了一句:“是她?还是他?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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