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遣了丫鬟告诉父亲已经选好了。何义听到后从二楼匆匆赶下。
“棠儿,选好了吗?让爹看看。”
何燕让霜降把刚打包好的成衣呈上来。霜降却有些犹豫,磨了好一会儿才把箱子打开。
本来嘛,何义还以为女儿挑了一件非常名贵的衣裳,担心价格太贵了丫鬟才做出犹豫的神情。可劝慰的话刚到嘴边,何义就看到那箱子里的东西。愣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沁棠,你确定这是你选的?”语气里全是不敢置信。
何燕扫了何婉一眼,随即笑道:“爹,这是妹妹帮我选的。她说这件很衬我的气质。”
何义听后看向何婉。在何婉听到何燕说这是她挑的衣服时就觉得大事不妙,正准备开溜,谁成想何义马上就盯了过来。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啊舅舅,这件衣服你别看它是这种沉色,但我觉得妹妹肤白貌美,一定能穿出别样的风情。”
“喔?是吗”何义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她。
早先在战事没那么吃紧的时候,他就派过自己手下到家里送信。结果送完信后,手下告诉他看到二房的人不安好心,送信的时候还让他撞见何婉在欺负何燕,让何义回去后要好好提防。刚开始他还不相信,都是一家人怎么会欺负棠儿呢。但现在看来他又不确定了。
何婉低着头不敢直视何义,毕竟在这个家里她最害怕这个舅舅了。
从战场上出来的人大多都有些杀气——何义也不例外。这种杀气虽然平时被刻意藏起感觉不到,但在此时她就被那股压力盯得冷汗直冒。
过了不知多久,一旁传出一道声音:“爹,你别为难婉儿了,我看这件衣服就挺好的,就要这件吧。”
何义这才放过何婉,有些焦急道:“棠儿听爹的,这衣服你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穿着太老沉了。我看还不如选个大红色的,喜庆。”
出乎意料的是何燕还是拒绝了。他看到何燕这副神态心里苦笑: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脾气还是这样,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罢了罢了我女儿穿什么都好看。
想通后只好答应下来,但一想到害自己女儿做出如此选择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就恨得牙痒痒,便用幽恨的目光盯着何婉,何婉察觉后只好装作看不见。心中却不停地骂道:小贱人还敢告状,待会儿有你好看!
很快到了傍晚,何家一行人折腾了半天总算出发了。最磨蹭的当数何婉,本来都要上马车了,结果当看到姗姗来迟的何燕时惊的下巴差点掉了。
只见远处的小姑娘穿着今日选的鸦青色螺衫。衣裳上夹杂着些许银丝勾出翻飞的蝴蝶,一动,就像要飞出裙间,在余晖下闪闪发光却又显得低调不张扬。头发精致的挽在脑后,发间插着珍珠的水玉兰花簪子和流苏步摇。
平日里她都穿的鲜艳衣裳,现下这般穿着倒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素雅温婉。
趁着众人发愣之时她一步一步走到众人面前莞尔一笑道:“爹,走吧。”
何婉气的脸色苍白,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原想到这般沉色的衣裳穿在何燕身上定会让她黯然失色,却不料被她穿出别样的风情,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清冷起来。看到众人都上马车,她顿时慌了,心想不能被何燕比下去,立上喊道:“等等,我落了个东西在房里。”
何生听后正想开口训斥,江静宁却劝他:让女儿去,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何生无奈只好答应让何婉快去快回。
江静宁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她还不了解吗,定是看到何燕如今的穿着嫉妒了想着去屋里再拿点饰品…
果然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何婉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头上又多了些步摇和发簪。何生看后只觉得有些火大,但看在江静宁的面子上没发作,毕竟他端的是一副清高文臣的样子,要是被其他人看到私下里是这副脾气,不知道弹劾他的折子是不是像雪花般飞向皇帝的案台。
马车终于奔向皇宫,而坐在马车中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霜降痴痴的看着何燕。自家小姐端端正正的坐在软榻上不知想啥,周身的气质变得清冷起来,但是也让她明白姑娘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是最美的!
“姑娘,我终于明白你今日为何要答应二小姐了,看她刚刚那惨白的脸就知道一定没有想到姑娘穿什么都好看咧。”
何燕笑笑:“那霜降你可知今日她这般忍辱负重是为了宫宴上报复我吗?”
霜降一惊:“啊,姑娘是如何得知!?”
何燕却不再说话了只是嘴中呢喃道:“呵,没想到又要见面了吗…杀我母亲的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