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韩澈的牵扯。
霍柏一句话,让苏栩在去往物合堂的沿路上,忆想了许多。
初相见,是高二那年盛夏。后来也曾零星见过几次,但均没有深入的交集,甚至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那么他那时就因她和霍柏起争执又是怎么回事?
大学里确也遇过。
那会他似乎总来教室门口约她,或是老乡聚会,要么团体活动。
刚开始,她以为这种性质的邀约与其他宜清在沪的同学无异,因此不喜喧闹的她并未答应,也不曾前往。
直到那一次,他又坚持不懈跑来,向她发出了篮球赛观战邀请。
女生去到球场看某个男生打球,本身就是件极其趋向于暧昧的事。当时苏栩面对面同他站在人潮拥挤的走廊里,一下顿悟过来他这许多日的锲而不舍。
当时她有点懵,脑袋热烘烘的,脸颊也浮上浅粉。
含着脸,她接受了那则青涩心动的暧昧讯号。
周六上午,她照例泡图书馆,一头闷进书海,浑然察觉不到时间如飞轮流逝。待到边上悄声传出“半决赛要开始了赶快去抢位子”的时候,苏栩一看时间,两点将至。
她迅速放下书本,收拾桌面上一堆东西,边上两个女生也奋力整理资料塞进包。
苏栩平时对体育运动不感冒,与班里男生走得也不近,因此不关注校内比赛,更不知篮球赛要去体育馆的哪个区域找。
于是乎,拿起包的她紧紧跟在了那两个女生后面。
她觉得那样便是准时抵达赛场的快捷方案。
到了球馆,挨着两个女生坐下后,她又再次确认了一遍:“请问,是在这里观看两点的入围赛吗?”
女生笑着答她是。
她安心一笑,道感谢,然后坐在位子上等待。
开赛后,目光于场内搜寻,但两队十人的所有面孔逐一扫过之后,并没有发现有韩澈。
她疑心,觉得或许是对韩澈的脸不太熟悉所致,因而又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
依然没有。
基本的体育常识在脑内提醒她,韩澈有可能是替补队员,不一定先开始就上场。
她便耐心地等待。
这一等,便是整整四十分钟。
结束哨音吹响的时候,全场起立为获胜队庆祝欢呼。苏栩也跟着起来鼓掌,她边拍掌,边往球场中央望。
无论哪一支队伍里,都未有那个人的身影。
人群四散,苏栩也拿起了包。
走至球馆大门的时候,她再次回头望了一眼。
室内已然空荡,保洁人员提着工具开始清扫现场。
她迷惑,不懂得是对方传递信息不准,还是她理解有误。
繁忙的课业终究还是没让她纠结这件事太久,在某个橘色漫天的黄昏里,她看着操场边上的篮球场内挥汗跳跃的群体时,释然。
霍柏说,她苏栩何曾等过什么人。
有,她切切实实地等过两次人。
又两度被鸽。
一次篮球馆,一次世纪大道。
且这两个放鸽子的混球,是同一个人。
或许她曾经猜想的那些理由都不对,韩澈只是性情顽劣,跟她开了一场玩笑罢了。
骑在可爱的小电驴上,苏栩如是想。
是,一定是,他就是匹顽劣野马,一中人人那样说他,不会有错。
这一回,卷土重来的他玩得更大。
抵达物合堂,将车在院内架好的时候,苏栩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警惕直起身。
距离通话拉黑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他不会还蹲守在这吧?
转过头,果不其然。
韩澈迈着他那双招人嫉恨的大长腿朝她走来。
所以这么大只的男人刚才究竟躲去哪儿了?怎么入院门时她没瞧见?
“停,你止步。”
苏栩对那个身影说。
韩澈立即止了步,定在原地看她。
注视她的那双深眸缱绻浓烈。
这眼神苏栩真受不了,昨天梦里缠了她一个晚上还不够,现在又巴巴跑来。
眼光像黏她身上似的,看了有十几秒,苏栩先顶不住耳根发热,走了上去,向他开口:“你…退一退。”
韩澈虽不解,但不由自主后退几步。
苏栩接着说:“再退一些。”
韩澈照做,同时唤道:“栩栩…”
苏栩:“行了。”
说着她抬起右手,往一把电子钥匙上轻轻一按。
喀嚓一声,院子的栅栏门缓缓启动,向另一侧合起。
韩澈一时僵滞。
很快,两人被隔断在一面半人高的栅栏门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