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余晖眼眶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酒还是因为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
“姜余晖。”禾时踮起脚尖,伸长脖子靠近他的下巴,在他的颈项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酒精混着烟草的气味,还有隐隐约约他身上那熟悉的沉香味儿。
“我们和好吧,可以吗?”
姜余晖看着她已被酒精染得通红而可人的脸颊,伸出粗粝的指腹禁锢住她那试图继续靠近的五官。
再近一点,他怕自己压抑了七年的某些情愫瞬间反骨,做出不受控制的一些疯狂举动。
“禾时。”他的嗓音像是负重后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等你醒了再问我吧。”
禾时被他捏得有点儿疼,她紧皱着眉头,可是她又很开心,因为她终于可以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把自己想妥协的话说给他听。
她如同一叶扁舟,独自在海中漂泊,而这一刻,终于有一个港湾可以让她停靠。
她坚强了太久了,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不如脆弱一点,可能心里就不会这样苦闷,可转而想,太脆弱,她又靠什么能考进好大学让自己更优秀呢。
她考虑得太多太多,早已不是纯粹的自己了。
她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想要把眼前的少年融化到自己眼里,但很快,她就从醉酒中清醒了一些。
眼前的少年早已经不属于她了,他有自己爱着的人,那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她现在这个样子无疑是越界。
更何况她还亲眼见过她,现在做着这样的事情,感觉自己倒真是成了别人口中的小三,这不是她的品性,她不会允许这样。
她后退了半步,怔愣片刻就想逃。
看她突然这样疏离的举动,少年的眼底染上一丝落寞。
瞬间,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应该是刚刚喝的酒在作祟,赶紧冲进洗手间吐了一番。
吐完后就清醒多了,只是身上因酒精过敏的红肿还没有消散。
从卫生间出来,本来还担心不知道如何面对姜余晖,但是还好,出来后发现他已经不在门口。
但是心里也像是被刀背割般隐隐作痛,如果是从前,他是不会留下她一个人,毕竟,一切都变了。
回到座位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要回学校了。
禾时扫视了一周,都不见姜余晖的影子,可能他已经提前回去了吧。
毕竟自己真的太差劲了,又惹他不开心了。
走出酒馆,已不向先前那般燥热,甚至有丝丝凉爽的风吹了过来。
禾时用两个中指点按着太阳穴,想缓解一下头疼。
鼻息传来轻微的烟草味,抬头,是姜余晖。
还以为他回去了,不知道从哪儿又钻出来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盒酸奶。
“以后别喝酒了。”他的眼神隐忍且心疼,“喝点这个。”
禾时没敢不听他的话,他说什么她就照着做。
她生怕一不小心又惹他生气,无论怎么讲,他对她那么好,即使是最普通的朋友,也应该要考虑对方的感受。
广播社其他的同学早已经进了学校,只剩下禾时和姜余晖在后面,他们踩着路灯下的影子,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那一刻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天。
*
这个周末,禾时没什么安排,打算去看望一下陆吟秋。
自从和所有人断了联系后,她和陆阿姨几乎也没什么联系,心里有点儿内疚,若不是陆阿姨,她甚至找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所以打算好好登门拜访一下。
但是联系乐迪才知道,原来陆吟秋目前不在国内,这两年加入了国际医疗救援站。
禾时小时候听禾婉清讲过自己的梦想。
起初她想要当教师,让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都能通过知识改变命运,所以考了师范学院。
但是有一次,学校让给一个患了白血病的留守孤儿捐款,她意识到,对一个人来说最迫切的可能不是知识,而是好好活着,只有健康活着才是最根本的,所以,她又选择了学医。
她想用中国的传统医学在全世界到处帮助需要帮助的那些人。
如果禾婉清还活着,应该也会和陆吟秋作出一样的选择吧。
禾时想着想着,不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嘴角一滴温热的眼泪滑过。
“禾时,下午你有事吗?”易梨躺在床上敷着面膜,发音有点儿不清,“一起去看比赛呗。”
易梨的声音将禾时的思绪瞬间拉回了现实。
她偷偷地抹去了嘴角的泪:“什么比赛?”
“天哪,你连这个事情都不知道?”
“校篮球队选拔,我估计咱们这栋宿舍楼就没有几个不去的,全是腹肌男啊啊啊啊啊。”
禾时的确不怎么关注除了学习以外的东西,参加广播社都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