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并不是为了禾时的答复,他接着说:“我在场上的时候看到你了。”
她想起球场上那个似有似无的对视,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矢口否认道:“没有。我在旁边等人,没看。”
“那你怎么不看?”语气多少带点儿埋怨的意味。
“啊?”问得小姑娘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只顾得咬了咬下嘴唇,“我看不懂。”
他扯着嘴角笑:“说得好像其他女生看得懂似的。”
“…”
姜余晖朝着小区大门扬了扬下巴:“不早了,回去吧。”
禾时和他挥挥手告别,刚走了几步,他又叫住了她。
只见他长身玉立地矗立在暖黄色路灯投射的灯光下,两手恣意地插在校裤兜里。
“禾时。”
“嗯?”
“下次看我打球。”
……
最近几天高尚德都在出差,陈玲每天晚上都在小区麻将馆和一些家庭主妇打麻将,陈舒涵忙着玩手机,禾时清静了不少。
她早早地洗漱换上睡衣,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做一些拓展的习题。
在包里找草稿本的时候,才发现笔记本竟然忘了还。
今晚脑子异常乱,总是回想起刚刚那些让她躁动不安,不正经的话。
耳朵和脑袋里,全部都是“扑通扑通”剧烈的心跳声,一道没什么难度的物理题都费了半个小时才解出来。
她倾身把书桌前的推拉窗开到了最大,热空气迎面而来,窗外是满目的灯红酒绿。
在这喧嚣浮华之上,还悬着一弯皎洁的上弦月,被平原尽头墨色天际线分割出两个迥异的世界。
那里才是她的归宿,其他的,都是牵绊。
除了心无旁骛地好好学习,她再没有别的办法,能带领她,飞上更广阔的天际。
*
“时时。”易梦黎从前桌转过来,“你看校园群了吗?”
禾时正在整理上节数学课的笔记,没有抬头:“没有,怎么了?”
“大家都在议论昨天给姜余晖拿衣服的那个女娃儿,应该是他的女朋友,我还以为只是个积极的追求者呢。”易梦黎鼓了鼓腮帮子,“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姜余晖谈恋爱,看他之前从来没和哪个女生接触,还以为他不近女色。”
禾时拿笔的手顿了顿。
所以,他会不留情面地拒绝那么多示好的女生,原来是因为已经有女朋友了。
也对,像姜余晖这样成绩优秀长相卓越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呢。
他看似冷漠无情,其实不过是对一人用情至深罢了。
易梦黎惋惜:“我昨天看到那个女生,不像是我们学校的,身材倒是挺好的,长得多乖,但是我觉得还是没有你好看…”
“别乱说。”禾时用笔戳了戳她的手,好不容易大家淡忘了她和姜余晖的流言蜚语,她不想再陷入这些有的没的中。
易梦黎似乎八卦得意犹未尽:“诶,杜寒时,你不是姜余晖的好兄弟吗?他女朋友是哪个学校的?在一起好久了?”
“同学,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多做两道题,没准下次考试还可以进步几名?”
杜寒时不喜欢关注八卦,也并不喜欢参与议论别人的八卦。
话虽然直,但语气温和。
易梦黎本身成绩就在班上倒数,被杜寒时这样“温柔”教训,倒是心甘情愿地转过头去。
马上都上午最后一节课了,姜余晖的位置上还是空荡荡的。
禾时没忍住偷偷看了好几次,本来还想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看来,可能是陪女朋友去了吧。
一直到下午放学,那个位置的主人还是没有出现。
易梦黎的家教课被安排得很满,所以一放学就急急忙忙走了。
禾时不想那么早回家,她在座位上做了一会儿家庭作业。
等班上的同学都走了,她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绿色笔记本,偷偷放到了姜余晖的课桌抽屉里。
想给他发信息说一声,才记起,她似乎和他都没有添加好友。
抬头,透过窗户,远处的夕阳摇摇欲坠,把这一片土地全数笼罩在红彤彤的霞光里。
杜寒时正好回教室。
应该是刚打完球,他身上的紫金色篮球服被些许汗渍浸湿,白皙的皮肤也因为运动而透出红晕。
禾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的教室,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到她往姜余晖的抽屉里放笔记本。
但是见他什么都没有说,她也就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回到座位上收拾书包。
杜寒时装好最后一本书,拉好书包的拉链:“你说的那个借你笔记本的同学,是姜余晖吧?”
禾时顿了下,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