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追上簇昆,不敢再看羽陆痛苦的面容。
判清池回来的时候,找了很久才在角落里找到浑身是伤的荆梧。
带血的小刀被踢出去很远,荆梧的指甲上都是干了的血迹。
他在自残。
像是失去了妈妈的小孩一样,荆梧抱着双膝可怜的蜷缩成一团。
判清池快步走过去查看他的伤。
伤不深都还藏在了衣服下。
感到有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荆梧木木的转头看向来人。
他的眼皮掀起一半又垂下,“我哥……又在我眼前死了。”
坐在这里太久,身体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他的嗓子也是干涩沙哑。
判清池搂住他的后背,手从膝弯穿过,抱起他往卧室去。
“羽陆不会死,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他会去下一个世界。”
荆梧没有像以前那样欣喜的问他“真的吗?”。
判清池给他上药,喂水,换好衣服,放他躺下,又给他按摩双腿,荆梧始终没有再说一个字。
判清池侧身躺在荆梧旁边,把他半抱在怀里,一只手生疏地轻拍着荆梧的后背。
黑暗中,荆梧的指甲再次深陷掌心中。
判清池发现时他掌心已经有几个青紫的痕迹,判清池抱紧了他,声音低沉带些气闷,“你再这样不听话,就永远别想再见到他了。”
“你这么不听话,对得起你爸妈,对得起你哥吗?”
“你就是个祸害!”
……
类似的话荆梧听过太多了。
他还是没有哭,又变得像那天发现真相时一样冷漠又平静。
过了很久,荆梧的呼吸才平稳下来。
他并没有睡,他正在思考和等待。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荆梧睁眼,轻声说了一句:“判清池,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
判清池也是清醒着的,但是他话未说完就身形一僵,渐渐合上了双眼朝后倒下。
伤口上涂了一种植物的汁液,这是他按照古籍去山上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先不管会对自己有什么副作用,只要能暂时控制住判清池就行。
判清池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手脚还有腰上绑着的铁链并不恼怒反倒是笑了起来。
小荆棘还挺贴心,没有给自己丢到什么水牢山洞里。
链子挺长还能走两步,他坐到窗前的榻上,端起一盏凉茶。
托腮笑着看荆梧费力地折浅梦落。
花枝每折断一根判清池的心口就疼痛一分,但是无所谓,他还是那样云淡风轻。
好久没有过这种疼痛的感觉了。
荆梧带着一大束花进了书房,再次捣鼓到天黑才筋疲力尽的来找判清池。
现在这些浅梦落已经是自己的了。
“疼不疼啊?这样瞎折腾。”
荆梧胸口确实很痛,但跟判清池比起来还是轻了点。
他强行提起力气,“你以后就在这待着吧,我不会再被你控制了。”
“小白眼狼,你怎么永远就记不住我的好呢?”
荆梧沉默了,判清池的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帮助和教导过自己很多。
但是他已经不能再坐以待毙每天活在后悔,自责威胁中了,还要担心着随时会被判清池杀掉。
人生一直都在让他屈服,为什么不能自己成为更强大的存在去主宰人生!
现在判清池的力量已经在自己身上,只要自己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羽陆。
判清池对自己的恩情,他会还清的。
“我只是你的一个养花工具,你应该直接用完就扔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
“你给我的帮助和伤害我暂时还衡量不清楚,等我哥活着回去了,我会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你一边对我说着承诺,一边想着别的男人,还真是……无情啊!”
他说的话里有话,荆梧瞬间怒了。
“你闭嘴!你不就是喜欢那点个强迫威胁最后得逞的恶心情趣吗?唯唯诺诺,胆怯反抗的那些都是我配合你演的戏。”
“现在我演够了,你自己玩吧,我哥哥我自己会救。”
判清池吃惊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小荆棘,做事不做绝,小心以后后悔哦。”
他说着朝窗外抬抬下巴,那株浅梦落还剩一条枝没有折断。
虽然叶子都被撸下来了,但枝上仅剩的一个小花芽还留着。
荆梧怕判清池会死,还是给他留了一个。
他没理判清池,转身离开去书房学习更高超的修为使用技术。
判清池抬手,链子哗啦作响,他垂眸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