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好意”(1 / 2)

转眼间先帝驾崩也有半年了,朝堂上,新帝渐渐坐稳;后宫里,三宫六院在新后统摄下也都安分守己;有太后的庇护,卫临在院使位置上坐得也算稳妥,可新旧交替,到底有些波折。

这波折也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大事,只是……

“卫临,你在太后娘娘身边服侍也久了,听说到现在也没成家,到底是宫中差事多又辛苦,把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卫临正给现如今的贵太妃,也就是昔日的贵妃娘娘把平安脉,却听她闲聊似的说起这么一句。

新帝驾崩后,与太后亲近的皇贵太妃、贵太妃、欣太嫔如常是卫临在照料,他虽说是太医院院使,可在京城一众高官里并不显眼,他的婚事哪就能入贵人眼的了,贵太妃这“关怀”来得属实蹊跷,“伺候太后娘娘和各宫主子身体是微臣本分,并无辛苦一说,至于婚事,微臣母亲平日也十分上心,只微臣一心钻研医术,因此直至今日也未相看到合适的人家,惹娘娘笑话了。”

“年岁在这儿,你母亲着急也是人之常情,你也没个心仪之人?”贵太妃一副闲聊姿态,却也没止住话头。

心仪之人自然是有,可叶兰蓁哪儿是能说出来的人,贵太妃虽一副无甚大事的模样,卫临却没敢松懈下来,要知贵太妃性情温良又与太后交好,就为这,帝后若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时常找上她,让她做个说客,这次突然提及自己的婚事,只怕是皇后娘娘想插手太医院之事,又恐太后心存芥蒂,便折个中想在他的婚事上打主意,“父亲早逝,微臣靠寡母辛苦拉扯长大,母亲见微臣志不在此倒也不强求,但婚姻大事,无论微臣是否心仪,到底需母亲答允才可。”

“卫临你倒也是个孝顺之人,只是缘分天定,说不好什么时候这合适的人就有了。”贵太妃没接着说这事,话绕到了别的事上。

……

事情虽没有摊到明面上,也不算什么大事,可他到底是太后的人,待到为太后把平安脉的日子,他还是斟酌着将事说了出来。

“这事贵太妃也跟哀家提了,她倒是个热心人。”太后半阖着眼盘弄着手中佛珠,半分目光都未施舍给跪于地上的卫临,心思只在掌中佛珠之上。

宫中之事心里虽得明白,但嘴上得装着糊涂,“贵太妃娘娘关怀是微臣的福气,但微臣不过一介太医,婚事怎好劳烦娘娘?”

“一介太医?,”只听一声轻嗤,“这院使的官职你倒说舍就舍了?”

“并非微臣舍得,只是微臣在太医院的地位全倚仗太后娘娘,高低不过在娘娘一念之间,既如此,当真是微臣婚事入了贵人的眼?”

“嗯,”太后这会儿才睁眼将目光投向卫临,“在哀家身边多年,你倒是一如既往清醒。”

“并非微臣清醒,实情罢了。”

屋内一阵沉默,只听得佛珠转动的细微声响,良久,卫临才听闻太后开口道:“新帝登基也有近半年了,你婚事怎半点动静也无?若你已成婚,这事就好解决得多,他们挑的人,不可能与你做妾。”

卫临听出这是问他叶兰蓁的事,“娘娘也知道她的脾性……微臣不能也不愿勉强她。”

又是一阵沉默,卫临也不敢随意开口揣测太后的意思,直至佛珠转动的声响停下,他明白这事已有了决断。

“哀家从未动过让弘曕登上那个位置的念头,新帝在前朝动作频频也就罢了,那些早晚要交到他手中,只是……弘曕到底还年幼,后宫若也被全盘掌握只怕不好,院使一位暂且动不得。”

院使一位动不得,太后也不愿跟帝后弄个脸红,这回旋余地岂不是就在自己身上。

太后接下来的话也如卫临所料,“皇后一片心意,还找了贵太妃在中间撮合,轻易辜负不得。”

卫临听这话再沉不住气,“可……娘娘也知微臣心意,两下相较,微臣反倒愿意让出这位置。”

“哀家说了,这位置且让不得!”

卫临这几年尽心尽力,为人又圆滑,后宫游走间得心应手,太后知他所想之事,也怕强压他让他跟自己离心,“罢了,给你些时日,若是你能尽早完婚,也好说是你母亲的意思,那头哀家也能替你搪塞过去,如若不然,你知道哀家的意思。”

卫临知道这已给他留了余地,只得恭敬趴伏在地谢太后恩典,只是……想起叶兰蓁的心思,这事真的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吗?

……

这日沐休,一早长贵就找了过来奉上了张地契,地契上所写的庄子田地正是叶母当年下葬之处。

“大人,那位置小的也跟着去看过了,大人或是叶姑娘想要前去的话知会小的一声就行。”

卫临手握地契面上却显复杂之色,“嗯,你先下去吧。”

待长贵退下,卫临才又拿出了那箱子,将手中地契与之前叶家老宅的地契叠在了一起,脑子里却胡乱猜想起叶兰蓁拿到这两样东西的模样来,是会高兴?还是看到旧物更加伤怀?还是……如今也能赚些银子,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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