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青州的山路上,有辆灰篷马车缓缓前进,一灰衣少年配剑驾马骑行在侧,车后还跟着两大队精兵护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样子。
埋伏在草丛里的刀疤脸壮汉转头看他的老大。
“大哥,怎么办?”他有些犹豫,“这票还干不干?”
“……”姜还是老的辣,他口中的大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车队,似乎看出了什么名堂。
“让后面的兄弟们撤……这票咱们不干了。”
马车的车辙很浅,想必车里也没什么货物。看这这队人马的情况,八成是什么大户人家护送族人路过此地。真要抢了,沾不到钱还惹的一身骚。
刀疤脸大汉听老大都发话了,自然是不敢违背。他向后做了个手势,只闻灌木间一阵窸窸窣窣。隐隐绰绰间,一窝山匪的大部队就退的干干净净了。
看样子是一窝老匪,小灰不动声色,继续驾着马护送【元糯】前行。
他能被元溪委派重任,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早在十米开外,他就已经有所察觉。山坡里风过而草不动,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必有埋伏。
虽然看情况这批人也挺识相,但他仍然保持警惕。希望这群匪别脑子糊涂,真要杀个回马枪,可能最后连替他们收尸的人都没有。
马车就这样悠悠的行驶过山匪原先的埋伏点。正当小灰要松一口气时,一队人马从山坡的另一侧跳了出来,全做了刺客的装束。他们招呼也不打,二话不说冲着车队直接开杀。
就在瞬间,路上叮叮哐哐全是一片兵刃相接的厮杀声,还未走远的山匪老大带着他的手下刀疤壮汉迅速掩藏身形,心里是十二万分的庆幸。
这匪头子也是杀过人见过血的狠角色,但他今日见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暗想:多亏方才没有动手,这哪是硬茬子,分明是沾了仇家的毒茬子!
刀疤壮汉心里佩服大哥有先见之明。他悄悄拨开草叶看了一眼山路上的战况,只见那文文弱弱的灰衣少年竟手持配剑,一人就挡住了对面三个好手。不过看样子来寻仇的人是为了车中人而去,他们并不恋战,甚至不惜身死,只求突破重围把马车里的人抢出来。
【……这帮子人与那这车里的人多大仇多大恨啊!】身处战局之外,那刀疤壮汉竟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眼见那灰衣少年又一剑利落得解决掉一个试图接近马车的刺客,他不经感叹真是英雄出少年……
正当他看的兴起,觉得成败已定之时,一群刺客中陡然闪出一个黑衣人影,唰唰两招就挑飞了周边四五个精兵护卫,其余刺客见状拼了命地往少年那边凑。
小灰分身乏力,再有本事也是一腔孤勇,难挽颓势。
眼见贼人将要得手,他急中生智,从地上掏起一颗石子,使了力气击打在拉车的马的屁股上,想让它受痛被激,好迅速拉车突围离开此处。
结果黑衣刺客直接用力一刀砍断马脖子,马的身体失控跪倒在地鲜血飞溅。拉车的另一匹马见状受惊,抬起前蹄发出吁吁嘘鸣想要狂奔,被那刺客又是利落一刀。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小灰见状心急如焚,打斗间不由得露出了两个破绽。纠缠他的刺客们立刻乘机打飞他武器,反手擒住他的胳膊背在身后。紧接着双腿受击,他被迫跪倒在地,周边的护卫也逐渐被蚕食殆尽。
小灰发髻散乱,脸上全是汗液鲜血。他呸呸吐了两口血沫开口嘲讽。
“呵……镇国公的私卫?还有你们的首领大人,真是好巧好巧,在此地碰到。”
解决完残兵剩将的黑衣刺客刀上哗啦啦淌着血,他抬起刀摸了摸上面的血槽,面无表情的回答。
“不巧,我们就是特意来寻元糯小姐的。”他轻蔑的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小灰,反嘲道,“你可别说这车里的不是小姐。垂死挣扎有什么用?”
小灰刚要张口说车中不是元糯,被他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这话没人会信。他咬牙暗恨刚才注意力都被那群山匪夺去,没能观察到镇国公的私卫已然埋伏在这。
如今小姐落入他们手里,就如同落入镇国公手里,可能连死都不能体面地死。若是等会鱼死网破,他没能完成世子的嘱托救出小姐,他也只好报信后以死谢罪了。
黑衣刺客抬手做了个手势,周边剩余的刺客将马车围成一圈,滴水不漏。他微微弹了弹沾血的袍子,用不怎么尊敬的语气开口。
“元糯小姐,镇国公吩咐我们接您回京,还请您下车吧。”
马车内毫无动静,仿佛没有人存在一般。
“元糯小姐。”黑衣刺客瞥了小灰一眼,他缓了语气,重新说道,“您不必害怕,国公很是思念您,故而特意安排我等接您回京。还请下车吧。”
“……”
车厢内依然毫无动静。
黑衣刺客有些奇怪,他想了想,直接撩起袍子就要踏上马车。小灰见此可还得了,立刻弹起身子暴起反抗,却被两侧质押他的人又狠狠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