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说话,但配合得默契。
拉链闭合,云翎想背起旅行包,却被秦舟安提前一把拎起。
“要去薄薇家吗,我送你吧。”
她看了一眼他血淋淋的右手,点了点头,上车后从包里掏出了一包酒精湿巾,故意不避开伤口,用指尖像猫抓一样擦去血迹。
酒精直接上伤口疼的有多厉害可想而知,但秦舟安低头看着她细眉细眼的样子,连眉头都顾不上皱。
“对不起,那天是我没控制好情绪,说了那些话让你伤心了,我错了。”
云翎没说话,又抽了一张湿巾,这回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皮开肉绽的伤口。
秦舟安松了一口气,得寸进尺,说话声带上了些委屈:“翎翎,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她说她不喜欢他叫阿翎,那么他就换成了她家里人叫的翎翎。
云翎手上一顿,无意间攥住了他的伤口,听到头顶发出嘶的一声才回过神,堪堪松开了手。
“你手是怎么伤的?”
“那天在饭店被玻璃杯扎到了手。”
“活该。”
“没有人心疼,是活该。”
秦舟安看着云翎娇嗔骂他的样子,脊背一颤,却又想起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敢轻易妄动。
甚至不敢问她肯不肯原谅他,不敢为自己多辩解一嘴,只是主动聊着路上的人和景,避开一切敏感话题。
云翎回应的次数并不频繁,也不主动聊什么,只是轻声应和着。
因为她知道,坐他开的车、嗅空气中薰衣草的香、和他安静温斓地说一说话,都是最后一次了。
下车前,秦舟安小心翼翼地问她,明天能不能来看她。
云翎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的沐浴露是用的什么牌子。
——
下午,方舟十八层办公室。
陈松柏慌慌张张地过来时,秦舟安正坐在沙发上给右手崩裂的伤口上止血药,像是一只在舔舐利爪的狮子。
“你到底把他藏哪儿了?”
“我又不是陈叔肚子里的蛔虫,您不明说,我哪里知道他是谁。”
秦舟安不慌不忙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卷绷带,咬着一头绕在了手上。
陈松柏双手拍桌,眼球愤怒地凸起:“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我要是进去了,你能有什么好处,千亿级的企业落在你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完蛋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秦舟安单手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抬腿扶膝看向陈松柏,漆黑的眸子让他心神一紧,忘了要说什么话。
陈松柏这才发现他竟然在一个比他小二十多岁的小子前面情绪失控,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摆回了长辈的架子:“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你女朋友考虑考虑吗,女人嘛,都好面子爱名声。”
秦舟安道:“托陈叔的福,我现在倒是成了没名没分的闲人,有大把的时间和您算算账。”
陈松柏丝毫没有预料到事情的走向是这样的,下意识问道:“所以她没有把那东西给你看吗?”
“东西?”
秦舟安皱了皱眉,攥住掌心,洇出了些血迹。
陈松柏知道是自己失言,怕他多疑,起身摆了摆手,将话题饶了回去:“我前几天去门山看了一趟你父亲,医生说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
“陈叔不必威胁我,那个人着实算不上我的父亲。”
……
马助理接到电话后照例第一时间到报告给总裁办公室:“秦总,守在薄薇那边的人临时生病了,想跟您请个假。”
没人回话。
他向里走了走,看到秦舟安衔烟站在落地窗前,落日夕阳照在身上染了几分孤寂。
黑色大理石地面落了些干涸的血迹,马助理拿着酒精喷壶对着喷了两下,蹲在地上用棉纸一边擦一边道:“秦总,您伤口还没好呢,最好先别抽烟了。”
“以后就不要派人跟着她了。”
“知道了。”
秦舟安缓缓吐出一口烟,将烟头碾在茂密盆栽的土壤里,指尖沾了些湿润泥土的颗粒:“你去帮我查查,陈松柏是不是约过云翎见面,地点在哪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桌上的笔筒已经归了原位,银行卡却还放在桌上一角,维持着那日她离开时的样子。
——
秦舟安原以为昨天云翎的所作所为,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所以晚上下班后他直接开车到了薄薇的楼下,知道她喜欢吃川菜,提前订了一家川菜馆。
号码已经熟记于心,手输进去比找通讯录还快。
秦舟安按下拨号键,拿起手机,听到的却不是她平时用的小城夏天:“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合对后再拨……”
脑中一阵轰鸣,胸腔似乎要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