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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跟他说“不可以哦,不能说这种话”,然后我突然反应过来,他在体育场最上面的看台。
看台上空荡荡的,在一排排红蓝相间的座椅里,邹远坐在最边缘的一个地方。少年看起来温温和和没有任何锋芒,却是一幅可以被拍下来的孤独的画。
我勾了勾唇角,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准备吓他一跳,却不防邹远突然抬头,眼神和他撞了个正着。
……啊,真没意思。
我撇了撇嘴,把手里的酸奶丢给他:“下次直接说看台不好吗?非说的这么奇怪。”
少年疑惑地看我,在他单纯的眼神注视下,我甘拜下风,把话咽了回去。算了,连我都快毕业了,大概没有所谓的“下次”来看台的机会啦。
想到这里,我干脆坐到邹远旁边,和他一起看阳光与顶棚的阴影所形成的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你今天不训练吗?”
“晚上补回来。”邹远说道。他皱着眉看我咔吧一下起开了可乐罐,然后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酸奶:“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还是你喝酸奶吧。”
我眯了眯眼眼睛,邹远明明比我小一个多月,还没到十八岁啊,怎么当上职业选手后年纪轻轻的都学会养生了?下一秒,我“咕咚”一下喝了口可乐。
我就不信像他这样面皮薄的人,能再鼓起勇气要我手里这罐已经喝过了的饮料。
邹远眨了眨眼,似乎是没想到我的做法如此无赖。他抿着唇看我,表情无奈,眼神里却写满了坚持。
配着少年这张清秀的面容,我突然觉得莫名有些烦躁,好像我必须要给出一个理由,不然就是欺负人。
我开始口不择言,说起了胡话:“因为我想看你舔瓶盖。”
邹远:?
他看着我,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东西,立刻干笑了一声,继续喝可乐:“不好意思,我刚才喝多了。”
“可乐……也能喝醉?”邹远看着我睁眼说瞎话的模样,挑了挑眉,好像是想看我还能扯出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人呀,我可是他学姐。
于是我面不改色:“是啊,所以职业选手不能喝可乐,不然会影响操作。”
“所以我才不让你喝。”
2.
酸奶多好,既美味又有营养。
而且邹远还要长个子,就他现在这身高,我随便踩个有跟的鞋就能追上他。
邹远曾经问我为什么之前总让他喝牛奶,现在坊间一度有人说是我看他瘦的像根筷子一样实在下不去手,准备让他长胖一点再出手。
我:?
我又不是汉尼拔,还吃人啊。
这造谣的太过分了于是我摇摇头,示意他附耳过来。在两个人靠的非常之近的情况下,我义正词严地说道:“小远,我希望你可以长到让我踩高跷跟你肩并肩的地步。”
邹远吓得猛然撤开,直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少年在我的笑声里露出了愁眉苦脸的表情:“学姐,我不想跟你一起学踩高跷啊。”
他私底下会喊我学姐,虽然我和他其实是同一届。我在初中时留级一年,所以就和这批新生当了同学,其中就有邹远。
然后我看他老实好欺负,就让他叫我学姐。
“你为什么留级啊?”班里有人八卦道,“难道是受了什么情伤?”
“不是,我脑袋被门夹了。”我一边在选择题上打着勾,一边信口开河。一百个人来我问我能问到一百个答案,真正的答案我不想说,谁也问不出来。
体育课上邹远和我打羽毛球,我的技术超级差,羽毛球时常会轻飘飘地擦着网落到地上,邹远想扣球都不行。但他脾气好,总是乖乖地捡了球又打给我,然后看我亲自给他示范,什么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学姐。”邹远第一次开口这么叫我,就是在这时候。他递给我一瓶酸奶,还很贴心地帮我拧开了:“你为什么留级啊?”
我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我更想喝他手里的可乐,喝酸奶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去舔瓶盖。可是在小弟面前我想保持形象,还是边喝边想怎么办吧。
于是我喝了口酸奶,顺口又开始扯淡:“因为我喜欢的人在这一批入学的新生里。”
等了半天没等到邹远说话,我诧异地看了过去。
咦,他为什么有点脸红?
我舔了舔唇上的酸奶,觉得少年的心思真难猜:“你信我?”
邹远点头。
我被他的老实惊到,心中充满了罪恶感。
可我觉得好奇怪,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我在胡扯啊,我的同龄人都已经升入高二了,这些新生里我能认识谁啊,怎么就喜欢了?
只是邹远过于单纯,让我不忍心继续欺骗,他看起来好像我说什么都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