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奖励(1 / 2)

汪灿走到病房门口站定,我就感觉整个人往下一沉,他要是这个时候把我放下来,我非跪地上不可!

情急之下,我完全是出于本能在行动,搂着汪灿脖子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外强中干地挑衅:“这就抱不动啦?不至于吧,我没吃没喝地躺了好几天,总能比之前掉几斤肉,你是不是不行?”

汪灿瞥了我一眼,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剧场里,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就听他轻声说:“已经够轻了。”

“那你还……”我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噎了一下,顿时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趴在他耳边小心翼翼地确认,“咳,你手腕是不是还没好利索?那你可得悠着点儿。”

我说着话就要往下跳,汪灿却摇了摇头,手臂甚至又收紧了一些,我拧着半边身子别提多别扭了,突然福至心灵,腾出一只手打开病房门,用力往里一推:“要不……欢迎光临?”

汪灿轻巧地把我往上一托,进屋之后还顺便回身带了下门,把我放下之前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我直觉他是想问我介不介意不脱鞋就上床,赶紧扑棱着双脚把拖鞋蹬掉。

小腿因为肌肉痉挛钻心般地疼,我呲牙咧嘴地冲他笑了笑,还没酝酿好说辞就被安安稳稳地放在了床上。

屁股甫一落在床垫上,我立刻高举双手松开了汪灿,表示自己并非存心占他便宜,不过看他并不十分介意的样子,我又觉得是我反应过激了,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于是身残志坚地开始拉伸那条抽筋的腿,脚尖带动整个脚掌往后勾时我硬是憋住一口气,才没疼到面目狰狞。

汪灿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铁盒递给我,我一看礼物都拿出来了,想当然地认为这就是他探病结束的标志,因此虽然行动不便,但还是心怀感恩地接了过来,谁知还不等我开口道谢,他已经伸手去捉我的脚踝了。

我看见他的起手式就感觉不妙,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这才想明白他八成是乐于助人想帮我拉伸。

可现在就连我自己掌握力度都有点受不住,他的手劲我可一点都不想尝试!

多亏在霍家那几年练软功的时候我全程秉持着重在参与的原则,虽然该偷懒还是会偷懒,但始终没放弃。虽然我很久没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了,但正确发力的本能早就刻进了基因里,把腿踢过头顶还和以前一样轻松,甚至还能再抡半圈接上一个翻身的舞蹈动作。

……炫技一时爽,后果就是抽筋的那条腿更痛了,嘶。

“不用麻烦!我自己来……”虽然袜子是今天刚换的,脏不到哪里去,但总归是有些难为情,我尴尬地笑了两声,故作轻松地重新把腿掰直,却在松软的床垫上失去平衡,双手狼狈地往前一扑,糖盒因为刚才的动作一下子硌在掌心,盒中的牛奶糖碰撞出满足的轻响。

我倒吸一口气,手指顺势攥紧了被子,试图在岔开话题时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得太明显:“你要吃糖吗?”

汪灿站着要比坐在床上的我高出许多,这时候垂着视线俯视我,眼睛还没平时的一半大,却看得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反思起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可是我这几句话明明都是在释放友善讯号啊,难不成他是要秋后算账了?

“给你买的,”汪灿紧盯着我,瞳仁幽深,“这次又是什么借口?”

我张开嘴准备狡辩,却被他问住了,快速把问题默念了一遍,还是一头雾水,发自内心道:“啊?”

“自己想。”汪灿言简意赅,干脆别开脸不看我了。

我:……

连个提示都不给,他对我的智商是不是过于放心了一点?

毕竟从小就压腿开筋练出来的基本功还在,坐位体前屈时我不仅能摸到脚尖,上半身趴在腿上都不在话下,由于这点优势,抽筋缓解的速度十分喜人。

经过刚才那一通折腾,我冒了点冷汗,这时候就觉得冷,十分自然地钻进了被窝里,眼一闭就差点就迷糊了过去,虚着眼瞄见床边还站着个人影,赶紧又爬了起来。

想起我还欠着他一个回答,内心深处的自我谴责更是达到巅峰,把人晾在旁边这么不礼貌的行为绝不是一句没把他当外人就能抵消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知道汪灿开始给教官当助教,我再看他站姿似乎都更挺拔了。

啧啧啧,有的人果然动静皆宜,光是站着不动都能这么赏心悦目。

相比之下我拥着杯子的姿势就显得格外散漫,但我不想改:“你今天不忙吗?”

“你要休息了吗?”汪灿很快反问,看起来倒不是急着想走的意思。

“没有,我刚起床没多久,所以还好。”我靠着床头坐直了,看见他的发尾比之前又长了一些,散在外面的那部分堆在衣领处调皮地翘起,常年训练的肩背线条宽阔舒展,又向下收束出削薄而有韧劲的腰线,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身板犹如一株雪松,似乎只要凑近一些,就能闻到微苦而凛冽的气息。

汪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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