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幼鸟(1 / 2)

凤凰纹身是汪家人的标识,通常纹在右肩,平时是看不见的,体温升高时才会显现,非常神奇。

但我似乎是个例外。

意识到这一点是某次我洗澡时抓破了后背,对着镜子检查时,找遍全身也没找到纹身。

我知道有些外勤人员会往身上涂药水,借此掩盖纹身,但并不持久,需要经常补涂。我仔细回想这几年的经历,没什么外敷药水的印象,应该不属于这一类。

之后惴惴了几天,发现没人来找我问话,也就不怎么在意了。哪怕现在有人跟我摊牌,说是纹身的时候把我给漏掉了我都不意外,甚至还能替他们自圆其说。

——霍盈盈三天两头就发烧,身上有纹身根本瞒不过霍家人。

谁让运算部门工作能力的口碑太好,既然他们没什么异议,那我的担惊受怕就显得非常多余……

我还在回顾当时乱糟糟的心路历程,温热的鼻息隔着衣物蔓延开来,由于制服布料的特性,这和直接扑在皮肤上也没什么区别。

热气顺着脖颈上了脸,我哪还顾得上自己头重脚轻,匆忙往前挪了挪,回头就看见汪灿慢条斯理地放下针线,好像懒得抬头,只有视线往上抬起,和我对视了一眼。

这个动作用力过猛就会像是翻白眼,但由他做出来,我一时竟找不到除了漂亮之外的形容词。

我被那个眼神震撼了一下,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俯身过来,是为了咬断线头。

……搞什么突然袭击啊,害得我还有点紧张。

我拍了拍胸脯,安抚乱跳的心脏,松开嘴里咬着的拉链头,若无其事地蹭回去坐好:“没想到,你还是居家旅行必备那款的。”

他不提纹身的事,我当然也不会主动往枪口上撞,不过看他刚才的态度,应该是没打算刨根问底的。

至少是不打算让第三个人知道。

……只能说现实总是充满戏剧性,这件事我连汪小媛都没告诉,想不到现在却成了我与汪灿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汪灿起身,伸手在我脑门上一贴,抵住脑门之后毫不客气地把我往后按,另一只手则扶着我的后腰调整角度。

我慌忙去抓他的手臂,想要支撑住自己不被按倒,可惜选错了目标,反而加速了自己被放倒的过程,只能就着他的力道往后躺。

……就没见过我这么会给自己挖坑的人。

汪灿大概也觉得无奈,不得不配合着变成单膝跪地的姿势,托住我的那只手上也稍加了一份力,耐心地避开了我受伤的右肩,让我侧枕在装备包上:“别贫了,你的居家旅行必备品,除了药还能有别的?”

“嘿,这我可就不服了,”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跟他理论,但是没能得逞,只好大力拍着他的胳膊给予肯定,“不要妄自菲薄,你比药好使多了!”

汪灿:……

我:……

一时嘴快,再想闭嘴也来不及了。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抬手把他搭在我额头上的那只手扒拉下去,求饶道:“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CPU烧了吧。”

不是脑子烧糊涂了,还真说不出那种不计后果的话。什么叫他比药好使,哪有拿一大活人和药片相提并论的……

好在汪灿也没多说什么,矜持地一扬下巴:“休息吧。”

可能也就过了五分钟,汪沛金突然怪叫一声,一脚踩上那团白影,脚尖在地上使劲地碾,硬是给那玩意儿踩出了给胶皮手套灌水之后的嘎吱声。

巧的是药效刚好发挥作用,我正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当场表演了一个仰卧起坐,还怕他踩到我,迅速往回收了收腿。

“它刚才突然动了!”汪沛金还在机械地跺脚,伴着喘粗气的声音,说话显得非常吃力,“它还活着!”

黏滑的汁液在他脚下发出诡异的摩擦音,比指甲抓挠玻璃还过分。

“什么东西?”我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但是实在太困了,眼皮直打架,经过一番努力之后还是闭上了。

“像是一种蛊虫,”汪十方冷静分析,“它寄生在巽羽体内,应该是通过某种方式控制了神经中枢,改变宿主的生活习性,使其攻击性增强,更能胜任镇墓的工作……”

他用一种懊悔又嗔怪的语气说:“阿金,你不应该踩死它的。”

大概是爆发力耗尽,汪沛金的动作慢了下来,最后抬起脚,有点无措地看着他,试图传达“虽然我是你小弟,但这个观点恕我不能支持你”这层意思。

“等一下,它有寄生的特性,而且看起来生命力还挺顽强,那下一步就是寻找新的寄生体,你确定要让它……活着?”我也不敢苟同,眼睛半睁不睁还不忘抬杠,“养在你脑子里吗?你愿意为爱啃干尸?”

“蛊虫有自己的智慧,首要任务是不使宿主死亡,如你所说,在极端环境下,巽羽的进食习惯改变,这也是进化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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