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浓烟冲天,楼内火势越烧越旺,而楼下则四处都是消防员呼喊,还有水枪喷射的声音。
警察都自觉地退出了这片区域,在外面维持秩序,隔离想要来围观的路人。
他们的神情都是显而易见的紧张,不时回头看一眼。
云梯上来的时候,诸伏景光已经横抱着文子在窗边等着了。
文子侧头靠着他的胸膛,双眼紧闭,一块块黑色的污渍却掩不住肤色的苍白,身上被外套覆盖着。
“快,把她给我。”消防员朝他伸手。
他微微侧身避开来人的手,而是坚持自己抱住她,湛蓝的眼眸黯淡无光,声音低哑。
“我可以,谢谢。”
消防员也猜到了什么,顿了顿,没再多说什么,转而搀扶着他,好让他借力。
男人手臂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而重新裂开,正往外渗血,却依然稳稳地抱着怀里的人。
两个人的样子都狼狈不堪。
云梯缓缓降下,周围的人也终于松了口气。他们都知道有同僚被困在里面,即使不认识,现在看到两人被成功救出,还是很高兴。
伊达在下面焦急地等着接应他们,原本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不知所踪。
明明已经安排其他警察不要太过靠近这边,他却没有离开。
“鹿岛?!”伊达睁大眼,“她——”
诸伏景光停下脚步,垂眸看向怀中的人:“……我来晚了。”
伊达脸色骤变,咬着牙:“可恶……明明就差一点——!”
医护人员早已放出担架准备好。
景光轻轻将文子放上去,然而她始终没有一丝反应,甚至胸口都没有一丝起伏。
不远处的警察们都意识到了什么,气氛重新凝固起来。
景光怔怔地望着担架被推上救护车,一动不动。
伊达抓着景光另一边没受伤的手臂将失神落魄的他拽上车:“你的伤也要处理。”
车门被关上,警笛声响起,救护车往医院驶去。
而车内的气氛却并不像刚才那样沉重。
其中一名担架员终于拉下口罩,露出古铜色皮肤。他轻声说:“文子?”
原本一动不动的文子闻声睁眼。
“哟,鹿岛。”伊达也凑过来打了声招呼。
文子撑着慢慢坐起来,身上盖着的属于景光的外套滑落在腿上,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们……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伊达见零扶着文子,他就来帮景光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为什么是他们留在这里?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另一个应该负责押送犯人离开。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在这里。
过了几秒才明白文子想说什么,伊达啊了一声:“你不会以为我们会让诸伏一个人出风头吧?那可不行。”
“……”
伊达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爽朗一笑:“以前没让你自己受罚,现在当然也不会留你一个人。你说对吧,降谷?”
降谷零一直很沉默,直到伊达提到他,才嗯了一声。
救护车一路响着警笛呼啸而去,很快到达医院。
文子脸上戴着氧气罩,却看不见有雾气附上。
她被推去抢救。
伊达航将景光赶去包扎,自己则等在抢救室门口。
半小时后,红灯熄灭。
他猛地站起身,冲去握住医生的双肩:“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轻声说了声抱歉。
人在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即使抢救也无力回天了。
伊达不可置信地松开手,踉跄几步跌坐在长椅上,双手抱着头,神情悲痛:“不可能的……那家伙,怎么会这么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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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爆.炸物处理小组的人也大概能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能在医院安下这么多炸弹的人,肯定不是好对付的家伙。
文子和景光离开后,在公安们的努力下,留在医院里那些黑衣组织的人,不是被现场抓住就是逃走了。
没有他们的阻挠,爆处班的效率大大提升,他们迅速找出所有炸弹的位置,分成多个小组去拆解。
尽管是这样,也耗费了不少时间,直到天亮,他们才完全确定所有炸弹都被拆除。
医院终于解除危机,重新恢复秩序。
爆处班的车一辆接着一辆离开,只剩下零星几辆,也在收队准备返回。
在同僚的帮助下,松田阵平解开防爆服,拇指勾在手掌边缘将湿漉漉的手套脱掉,这才在车厢里坐下。他在等另一边的研二那组回来归队。
长时间穿着防爆服,大家的身上都是汗。
阵平将颈间的汗巾扯出,胡乱将脑门上的汗水擦了擦,这才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