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洞开的声响,仿佛惊雷般打破了禁宫深夜的寂静。
於菟靠在窗边,只觉得殿外的声响愈发嘈杂。
不知是不是错觉,於菟甚至觉得这喧闹之声是从永巷之外传来的。
只是永巷不见天日,莫说声音就连日光都难以跨域永巷的高墙,於菟也只笑自己草木皆兵。
可今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於菟想破脑袋,十分确定自己从未在宫中听过那样的钟鸣。
寻常宫禁戒严,最多也不过三声钟鸣。
即便她有记忆以来碰到过宫中最隆重的大事,也不过是前岁太子出征前线。
那日礼炮钟鸣齐响,为太子送行的动静即便是在永巷也听得分明。
可太子出征,也不过得了十声长鸣。
可今夜的钟鸣,足足响了一刻钟,於菟甚至都算不清响了多少次。
只觉得一声未歇一声又起,听得人坐立难安。
还有那永巷外巡视的侍卫,竟当道杀人。
即便永巷是关押罪奴之地,可宫有宫规,侍卫怎会因为日常宫禁这般随意杀人?
正在於菟想着的时候,殿外突然有好大的动静,听着声响似乎正是往着后殿来的。
她只当是那海姑姑又卷土重来,慌忙屏气凝神躲在角落,轻手轻脚地将墙角的秘密遮蔽得更加严实。
於菟心如鼓噪,大气不敢出,不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若是那海姑姑当真要害了自己...眼下自己在永巷中孤立无援,到真不好办了。
於菟咬了咬牙,心中暗自发狠。
正揣测着,隐约便听到外头低语声。
“海姑姑发疯了吗!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竟还逼迫我们干这种事!”
“嘘!别说了!她在后头盯着咱们呢!快点弄完咱们还是快跑出去躲起来吧!”
於菟心中一跳,立刻站起身来。
还不等她作出反应,那窗子上就传来几声巨响。
他们在封自己室里的窗户!
於菟猛然冲到窗前,用力推窗,却发现窗户已然被按死。
外头的人似乎察觉到了里头的动静,不再说话,只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於菟来不及多想,便往室外冲了出去。
没想到此时后殿的殿门竟也同样被封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明日王后娘娘还要召我去椒房宫觐见,你们是要违抗后令吗!”
於菟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门撞开,却徒劳无功,情急之下便也不管不顾随意攀扯起来。
此言一出,外头封门的动作似乎缓了缓。
於菟心中一喜,愈发用力得推门,更是口不择言道:“你们还不快把我放出来,若再拖延下去,我明日便去向娘娘告状,且看你们有几条小命供我差遣!”
可下一刻,海姑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封上!这个时候就算是陛下恐怕也没心思理她!
你们若听我的,之后我便亲自带你们出永巷宫门。若没有我的印信,就算你们喊破了喉咙,也注定出不了永巷半步!”
此言一出,才刚刚停下的封门声立刻便又响了起来。
於菟心中发寒,一时也顾不上理会海姑姑话中的意思,在殿中找起能使力的物什。
可这后殿本就僻陋,当下更是连一件趁手的东西都找不到。
於菟无法,心中发狠,当即便将偏室中的案几拖出来,用尽全力掷向封紧的殿门。
老旧的木案半拖半扔地撞在了殿门上,散了架。木屑迸了一地,就连殿门都被砸破了一个洞。
可於菟绝望的发现,洞外已经被木条封得严严实实。
随着最后一根木条的钉紧,殿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於菟徒劳无功地拍着门扉,大声呼喊,却等不到任何人。
直到於菟声音嘶哑,手掌脱力,门外终于传来了海姑姑颇为愉悦的声音。
“贵人怎的还不歇息,时候不早了,明日王后娘娘不是还要召见你吗?若是殿前失仪,恐怕就算是贵人您,也落不到什么好!”
听声音,海姑姑似乎就站在殿门之外。
於菟抿了抿唇,缓了片刻。
不是她不想说话,只是如今她声音已然嘶哑,说起话来只觉得嗓子生疼。
何况,於菟也不愿在海姑姑面前势弱。
今夜发生的事情乱糟糟的,让她毫无头绪。
於菟用头抵着殿门,静静地喘着气,凝神细思。
可於菟的沉默,似乎让殿外的海姑姑有些等不及了。
於菟还没开口回答,门外的海姑姑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接着说了起来。
“只怕贵人您要失望了,别说明日,就算是后日,或是后后日那宫外的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