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迎着人群走到生长树前,茂密的树枝垂落无数个木牌,如同一簇簇绽放的素花。时雨青抬起手,林鸢以为他要拨弄那些木牌,下一秒,干燥微热的大掌按到她的头上。
“……”林鸢晃了晃脑袋,板起脸道,“你还是别向佛祖祈愿了,佛祖满足不了你。”
时雨青好整以暇,哦了声,“还没写愿望呢。”
林鸢:“我的意思就是你别写了!”
时雨青:“啧。”
过了会儿,林鸢用油性笔写好自己的木牌子,举起双手,耐心地系到最矮的那根树枝。
她就要快系好之际,时雨青又插进来一只手,系了个很萌的蝴蝶结。
林鸢默了片刻,开口道:“你这蝴蝶结跟我的字迹不搭。”
此话没说错,木牌上的字迹潦草中带着一丝娟秀,明显是医生的手笔,与可爱的蝴蝶结形成强烈对比。
时雨青翻了下她的木牌,说:“也是,我现在才认出来你写的什么。”
林鸢恨得牙痒痒。
随即,见他将自己那块木牌揣兜里,林鸢不由道:“你还会害羞啊。”
时雨青漫不经心地:“我没写。”
林鸢一愣,愈发好奇道:“不是欲望又多又深么,我都打算给你拿两块木牌了,好让你把愿望写全。”
时雨青说:“色即是空,所以多就是无。”
“……”林鸢嘴角抽搐起来,“你从哪个大师嘴里学来的托词。”
时雨青笑得齿白唇红的,不紧不慢地道:“现学现卖,是你那好签上的内容。”
林鸢立刻回想了下,淦,还真是。
签的内容确实有提到他那些嘴贫的话。
林鸢微不可闻地叹气,今天来桃清寺的任务已完成,他们该离开了。
垂落的手被牵住,她往上瞟,时雨青又把木牌塞她手里。
林鸢拿起来一瞧,木牌被他画了个很俗的玫瑰,中间则是一个包子脸、气鼓鼓的小人。
她沉默须臾,终究还是问出口:“你不要告诉我,你画的包子脸是我。”
时雨青勾起唇角:“可惜不够还原。”
林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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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老周的手术当天,手术室外站了不少人。
时雨青、林鸢、周项,以及时储雄和陈玲这对夫妇。
林鸢并不参与此次手术,是由徐医生主刀,韦子越当助手。
门上的红灯亮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等亮灯终于变化后,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徐医生摘下口罩,跟林鸢说:“手术很成功。”
林鸢随即面露笑容:“你辛苦了。”
徐医生摆摆手,表示都是他的分内之事,不必多言谢。
时雨青的脸色也轻松了不少。
不一会儿,昏迷中的老周被推出来,韦子越如释负重地道:“幸好家属听劝。”
林鸢不由使了个眼色:“你小声点儿。”
家属就在不远处,怎能当面说小话。
韦子越连忙收敛起来,顺道提醒她:“还有一点小问题,你等会儿过来。”
林鸢答应道:“好的。”
待回过头,时雨青的父母已经离开了,只留下时雨青和周项。
林鸢虽感到有些意外,但也并未说什么。
随着老周的病床一起回到病房。
“我先去打水。”周项说。
时雨青:“人没这么快醒。”
周项眼神示意了一下,默契地笑了笑,拿起水壶走出病房。
林鸢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不禁想道,老周儿子似乎自认为是他们之间的电灯泡……
“看来你那天求的符有用。”一旁的男人缓缓道,声音透着几分喜悦。
林鸢回过神,说:“我们没求符啊。”
时雨青顿了下:“是这样么。”
林鸢忽地察觉到什么,没给他逃脱的机会:“等会儿,你有点不对劲。”
她继续道:“——手心冒汗了吧,为老周担心得要死,但是嘴上装不在乎。”
所以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连前天的记忆都能出错。
林鸢发现了他这个小细节,倒是很惊讶,还以为他只会骚破天际呢。
时雨青没否认,挑了挑眉梢,说:“那老婆会心疼我吗?”
林鸢:“……不太可能呢。”
下一刻,有人推开门来,他们两人以为是回来的周项,没成想却是忙里偷闲的卢曼。
毫无疑问,卢曼听到那句老婆了。
她微微张大嘴,抬起手指头,在林鸢和时雨青两人之间徘徊,指尖颤抖着:“卧、卧槽,你们是一对??!!!”
林鸢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