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针织帽子,黑羽绒服配黑裤,打扮的单调简单,很符合他那气质。
“你们吃过了?”她趴在床上,头歪在枕头上问。
“他们在吃,”他说,“我上来叫你。”
“行,那你等我,我缓一会儿,刚过来的时候在车上晕死了。”她把头转向另一边。
“晕车?”
“嗯。”
“你怎么不和我说,我特地带了晕车药。”周郢起身去给她倒水。
“喝口水。”他走回来。
宁夏接过,喝了一口好像舒服了一些,问他:“你怎么还带了晕车药,你晕车?”
“之前你晕过车,所以我记着。”
又是之前。
宁夏捧着杯子,圈着腿坐在床上看他,“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记忆里的那个‘她’?”
周郢有点诧异,她从来没问过他关于那个时空里的往事。
但他还是坐下来。
“我认识她,也是一个盛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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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幢幢,蝉鸣声声,午后的校园空寂无人。
周郢没在教室里待着,他习惯性地在午休的时间段走到科技楼,那里有一个仓库,无人打扰。
他正要在拐角进去,却被身后一个声音叫住。
“周郢。”宁夏拉着他。
周郢转过身来,看她胸腔起伏,不断喘着气,而另一只手却死死拽着他的衣袖。
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的拽住他,他好像对她有印象,路过成绩榜的时候看到过她的相片。
“我是。”他说。
“终于找到你了。”
“找我?”他没明白。
“对。”她松开手,“找你。”
“有事?”他问。
“我要跟你表白。”
没等周郢缓过来,宁夏直接把他推到一边的墙壁上,一手撑住壁体,一边直勾勾地用眸子盯着他,下一句脱口而出,“我喜欢你,以后我要天天跟着你。”
他觉得她是疯子。
之前表白的,没有像她一样一点矜持也不守的。
他直接没理会,却没想过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难缠,他以为自己转来桦中就可以安静的过完整个高中,却没想到,遇到宁夏之后的所有清晨中午夜晚,再也无法独来独往了。
但是,一天,一周,一月,一年……
他一个孤独的人,却从她的身上汲取了很多快乐与幸福。
她将自己的朋友交给了他,带他看海,带他听雨,陪他看没有人作陪的电影,陪他赏黑寂天空中的那几抹小的星点。
她一遍遍地告诉他,她想要救他。
他问过,为什么要救他,他会出什么事?
可是她却从来没告诉过他原因,只说,她希望他能够永远有笑容。
虽然,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不信任让他怯懦,可是,在心里却还是不自觉地想靠近她。
他那时候才知道,心脏跳动的感觉是这样的。
可她却没有从一而终,要说她态度的转变,是从一个男人的出现开始的。
那天,下着大雨,他找到一家有棚顶的小卖部躲雨,就是在那里,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吃醋。
那也是他初次见到乔宇然,而宁夏和他,看着不是初次见面,她对他双眼带笑,相谈甚欢,欢声环绕在棚顶缓慢低落的雨滴里,后来雨转天晴,乔宇然和他们告别,他对宁夏说“下次见。”
后来,他才在宁夏口中得知,乔宇然比他们大两岁,桦林人,在午口上大学,他们是在桦林的体育馆认识的。
他第一次对她说的话,这么不感兴趣,以至于,后面她介绍乔宇然的故事,他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直到,宁夏死去的那一刻。
他记得,在高考结束后不久,她约她出来见面,把那条他亲手送出去的项链还给他,晚上,他还想为自己争取,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信。
过了好几天,他依然没有等到她的消息,去她家找她,却得知她早就出了门,于是打她的电话,可是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是乔敏慧找到他,告诉他宁夏正和乔宇然在一起。
他根据乔敏慧给的定位赶到那片他们曾经一起看过星空的空地时,只看见宁夏惊恐的双眼,和错愕站在一旁的乔宇然,他奋力跑过去,乔宇然却突然像发了疯,周郢还没来得及看到他手里的那把小刀刺向何处的时候,宁夏已经挡在他身前,而那把小刀,直直地刺进她的心脏。
他从惊吓到无措再到悲鸣,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每天陪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她,就那样倒在他怀里,像尘埃一样,远远飞走,不见踪影。
他们明明做好了约定,她说过,要一起去明城。
可她违约了,不仅仅违约了,还打着要他